他見傅煦一直沉默聽著,不反駁也不同意,但臉上的神情一看就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他能夠輕易說動了。
鐘昌明問他:“要是他跟司南一個樣,你怎么辦,你承受得了嗎?”
“嗯?!备奠氵@下應(yīng)得很快,如同每個相信自己戀人的普通人般。
鐘昌明直接爆了粗口,他沉著臉重重靠在了椅子上:“我當(dāng)初就不該選他!”
傅煦聽到老師被氣成這個樣子,伸手倒杯清茶,推到鐘昌明面前。
鐘昌明不肯接:“是我錯了,要不是我找他來演這部戲,你們也不會假戲真做?!?/p>
傅煦將碗里剩下的那顆蝦滑吃了下去,味道辛辣,還是不適應(yīng),卻比一開始要好很多,起碼他吃下去以后,能夠好好說話:“老師,這不關(guān)你事?!?/p>
“我和他之間,本來就不存在假戲真做。”傅煦盯著滾燙的火鍋,因為溫度太高,紅鍋那方已經(jīng)完全侵占了清湯的領(lǐng)地,兩邊都紅了。
傅煦:“我們不是因為這部戲的緣故?!?/p>
鐘昌明卻不信他,覺得他有過前科,這次不過是故態(tài)復(fù)萌。
想想也是,白長安和白起風(fēng)的關(guān)系說是親人,實則曖昧,謝時冶長相如此,因戲生情,會糾纏起來很正常,其實他一開始就有預(yù)感,那些擔(dān)心不無道理。
所以他才不斷提醒傅煦,叫他離謝時冶遠(yuǎn)點。
傅煦看出了鐘昌明的不信,他在鐘昌明發(fā)現(xiàn)以后,一直都是比較沉默的態(tài)度,這時卻再度開口,耐心解釋。
“就算不是因為這部戲,我跟他只要有機會相處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會在一起?!备奠愠谅暤馈?/p>
傅煦抬眼,他看見謝時冶了,也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回來,大概已經(jīng)聽了不少,這時只局促地停在包廂門口,不敢進(jìn)來。
傅煦朝謝時冶彎了下眼睛:“我們從來不是因戲生情?!?/p>
“是日久生情?!?/p>
鐘昌明的臉被他這話刺激成了紫茄色 ,謝時冶好像在他的話語里終于找到了勇氣 ,他敲了敲包廂門,一步步走了進(jìn)來,站到了傅煦身邊,對鐘昌明說:“老師,是我先喜歡的他,你不要怪他。”
傅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往下一拉。目光溫暖又寵溺,又透著淡淡的制止。謝時冶看得出來,傅煦并不想他面對鐘昌明的詰問。
鐘昌明看著他們緊握的雙手,長長地嘆了口氣:“倒顯得我是壞人了?!?/p>
他實在頭疼,一場火鍋沒吃幾口就不歡而散。
鐘昌明叫人來接他,甚至沒跟他們一個車。傅煦面露擔(dān)心地將鐘昌明送上車,見人腳步不穩(wěn),還扶了把,卻被鐘昌明甩開了手。
就算知道鐘昌明一時情急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謝時冶還是不可避免地心疼起來 。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傅煦現(xiàn)在絕對不好受。
傅煦目送車子離開,回身就看見謝時冶臉色很差,便過來牽他:“對不起,這頓沒吃好吧?!?/p>
謝時冶握著他的手,先是捏著掌心,再像小孩一樣,攥著他的幾根手指 ,用手心牢牢裹住了,他垂下眼皮:“你后悔嗎?”
傅煦聽了,反問道:“你后悔了?”
謝時冶想也不想,著急反駁:“怎么可能!我絕對沒有,我只是怕你…… ”他的話語在傅煦的目光里漸漸弱了些下去 。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傅煦也用反問的形式回答了他。
他不會后悔,傅煦也不會。
謝時冶唇角勾出一個小小的笑來:“鐘老師怎么發(fā)現(xiàn)的啊,是不是我太露骨了?”
說完還懊惱地皺眉,覺得自己該更克制一些,不然也不會暴露得這么快。
這時他的手被傅煦輕輕重重地捏了下,這力道同樣用話語,捏在了他心上。
傅煦說:“是我藏不住?!?/p>
“嗯?”謝時冶困惑道。
“我喜歡你,我沒能藏住?!备奠闵焓謱⑺麛埩诉^來,以一個即使外人看見了,都只像好友的姿勢推著他往車子那邊走。
傅煦像嘆息道:“我可能是瘋了,看你擔(dān)心我的時候,真的很想吻你。”
那是不可能藏得住的,在那瞬間所暴露的,是他對謝時冶的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