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被推了開來,是涂顏先進來的,她撞見他們手牽在一起,還愣了愣,下意識反手關上門,將阿星擋在了外面。
阿星差點撞到門上,莫名其妙地砸門:“我還沒進去呢!”
謝時冶望向涂顏,他眼皮還泛著紅,眼底濕潤未退。他想要將手自然地收了回去,卻沒成功,因為傅煦握得很用力,并沒有第一時間松開他。
在謝時冶看過去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傅煦眉頭緊皺,目光專注,謝時冶微怔,手上的熱度卻在這時候消散,傅煦松開了他。
謝時冶松了口氣,對涂顏說:“我們在對戲呢,你把阿星放進來吧?!?/p>
說完他起身,自然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游刃有余地仿佛不像一個剛跟十年暗戀對象告完白的人。
就連謝時冶自己都對他目前的狀態(tài)感到吃驚,雖然還是會難過于求而不得,卻又因為將一個藏在心里的秘密說了出來,反而放松了不少。
大概是有點破罐破摔,不管不顧了吧,他自嘲地笑了笑。
化妝,在片場準備,拍戲,謝時冶有條不紊地面對著。他如今的心情,倒適合白長安的狀態(tài)。白長安正在和妻子金蘭和離 ,又要跟白起風永世不見。
心如死灰,不過如此。
因為能夠理解白長安的心理狀態(tài),他發(fā)揮得不錯,鐘昌明甚至對他露出了笑容,難得夸了他幾句。
與他的狀態(tài)相比,傅煦卻罕見地出現(xiàn)了數(shù)次NG,劇組的人都覺得驚奇。
謝時冶中途休息補妝時,還忍不住去看傅煦。他其實沒有找到一個可以和傅煦相處的狀態(tài)。形同陌路好像也不太可能,都在一個劇組,公事上最好不要夾雜私人情緒。
傅煦站在鐘昌明身邊,垂著臉,看不清楚神色,瞧著氣場卻是消沉的。
是因為他才演不好的嗎?謝時冶無意識地咬了下唇,引得阿星叫了起來:“我才上好的唇妝?!?/p>
謝時冶說了句抱歉,阿星跟著他一起看向傅煦,小聲道:“傅老師不對勁啊,從來沒見他這樣過?!?/p>
是啊,確實是從來沒有。
鐘昌明訓完傅煦,又把人趕去反省,先拍攝其他戲份。鐘導從來都是嚴格的,哪怕是他的愛徒,要是表現(xiàn)不好,照罵不誤。
謝時冶被鐘昌明說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能夠理解鐘導的一片苦心。
但看著傅煦被鐘昌明罵,他氣悶得不行。只是這種時候,也輪不到他這個罪魁禍首來安慰傅煦。
讓傅煦表現(xiàn)失常的,可不就是他嗎?
想了想,謝時冶看了劇組一圈,等阿星給他補完妝,謝時冶便朝著文瑤和劉藝年走過去。
文瑤正在跟劉藝年看一個視頻,笑得四仰八叉,很不淑女。劉藝年坐在旁邊看著她,也跟著笑,卻很明顯不是在笑視頻,而是在看他身邊的姑娘。
謝時冶腳步微頓,若有所思。他離他們還有幾步的時候,文瑤看見他了,將手機隨意地塞回了劉藝年手里,幾乎是蹦跶著跑到了謝時冶面前,雙手比了個槍,對他喊:“娘子~”
謝時冶根本不配合她,而是挑眉地將她望著,都把文瑤望得撇嘴了:“你應該回我,啊哈!”
“別鬧了,我有事拜托你。”謝時冶壓下了文瑤的手。
文瑤豪情萬丈道:“放心,娘子交代的事情,為夫一定做到?!?/p>
等謝時冶說完,文瑤就蔫了:“臣妾做不到啊?!?/p>
這時候劉藝年走到他們身后:“我來吧?!?/p>
謝時冶安靜地望向他,文瑤則是伸手輕輕打了下劉藝年:“傻啊你,傅影帝現(xiàn)在心情差著呢?!?/p>
謝時冶說:“辛苦你了?!?/p>
文瑤回頭不可置信地瞧謝時冶:“不行,你怎么可以禍害弟弟,弟弟才十八歲!”
謝時冶:“只是送杯咖啡,說幾句話,不用怕成這樣?!?/p>
文瑤不客氣地問:“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話音剛落,謝時冶臉上強撐出來的笑容就消失了。
文瑤還要問,領子就被劉藝年弟弟扯了一下,她回頭,就見劉藝年無聲地同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問了。
劉藝年說:“咖啡在哪,我送過去吧,剛好我也有些戲里的問題請教傅老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