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里的白長安所學的武學屬于道家,崇尚自在本心,謝時冶身上一件白衣,更是直直戳中了編劇項進的心底,讓他有種白長安活過來的感覺。
然而鐘昌明并沒有這么好打發(fā),謝時冶這番打扮在他心中不過是討巧的行為,到底能不能演,演得好不好,都要真刀實槍的來一場。
……
宋衣提前了幾乎一個小時,他想給鐘導留個好印象,當他的腳踩在酒店的地毯時,他心緊張得要命,劇本也被他的手反復捏翻,搞得皺巴巴的。
等走到1806號門外時,他才覺出了不對,太安靜了,這走道上,一個人都沒有。
1806的門沒有關緊,露著一條小縫,宋衣的手剛推,就被一道痛心的聲音給驚住了,動作停了下來。
那聲音聲線清朗,感情飽滿,宋衣大學的時候演得舞臺劇,一聽就知道這人功底深厚。
那人說:“糊涂!師父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另一道聲音響起:“師兄,你別天真的,你真以為躲在這個地方,天下就太平了嗎,你不去看不去聽,事情就不存在了嗎!”
宋衣推開了門,順著門縫,他看見傅煦一步步逼近謝時冶,直到將人抵在了墻上,這才停了下來。
謝時冶雖被人逼入墻角,通身氣勢卻沒有絲毫減弱,只見他下巴微揚,性子里的冷傲浮現(xiàn)幾分,可此時嘴唇卻微微顫抖,眼神也流露出一絲隱忍的痛苦。
傅煦越靠越近,在一個極曖昧的角度停了下來,突然勾唇一笑,那笑充滿嘲諷,桀驁不馴。
兩個演員之間眼神交織,情感張力十足,幾乎要在空氣中擦出無形花火。他們將這個房間的氣場都控制住了,讓人情不自禁地將視線放在了他們倆的身上,無法離開片刻。
此時,傅煦卻做了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動作。他突然伸手將謝時冶頭發(fā)上的木簪摘了下來,頭發(fā)如瀑,傾斜而下,傅煦擎著那木簪,指尖穿過幾縷謝時冶的發(fā)。
他說:“我最恨你這幅假正經(jīng)的樣子,師父到底看中你什么?!?/p>
這段劇本上沒有,宋衣讀過劇本無數(shù)遍,他確定這段根本沒有,卻很像白起風會說出來的話,他對這個師兄的感情相當負責,簡單來說,就是又恨又愛,又嫉又憐。
宋衣本來看到跟傅煦對戲,還完全沒被壓下去的人竟然是謝時冶,就夠吃驚了,沒想到這個臨場發(fā)揮也沒能難倒他。
謝時冶一字一句地回道:“我是你師兄,這輩子都是?!?/p>
這時卻是鐘昌明強行中斷了這場好戲,他喊了停,手里夾著根煙,眉頭皺得死緊:“好了好了,今天就這樣把,小謝,你回去等消息?!?/p>
傅煦渾身情緒收起,退了一步,將木簪遞還給謝時冶。
謝時冶垂眸收了,卻沒有插回頭發(fā)上,而是揣進兜里,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朝房間里的幾位鞠了一躬,大大方方地走了。
走到門口時,看到宋衣,還點了點頭。擦身而過間,宋衣聞到了謝時冶身上的香水味,不濃重,若隱若現(xiàn),有點勾人。
不愧是大明星,見到本尊了,比電視上還要明艷動人。
雖然這個詞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但此時此刻,宋衣找不到更適合的詞。身材也太好了,好像只比傅煦矮那么點。
等謝時冶一走,宋衣就聽見項進埋怨鐘昌明:“剛剛不挺好的嗎,我還想繼續(xù)看下去呢?!?/p>
鐘昌明重重地嘬了口煙,看了傅煦一眼:“還有人來面試。”
項進不情愿道:“反正我心中的白長安……”他抬眼看到了宋衣,將話收了回去:“宋衣,來了啊。”
宋衣只能假裝自己沒聽見,走了過去。
只聽鐘昌明對傅煦說:“你是不是很滿意啊?!?/p>
傅煦好像有些詫異:“師父,這是你的電影,選角你來定就好。”
鐘昌明:“你不滿意你加什么戲,不就是加給我看的?”
傅煦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的心思:“只是一時興起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