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之前一直用的指紋，最近大概是勤于修車練習，加上秋天了有點兒干燥，指紋經(jīng)常解鎖失敗，于是他就換成了數(shù)字。

“我沒偷看，”晏航笑得不行，“我是猜的，真的寶貝兒，就四個數(shù)我都不用想就是我生日啊。”

“寶貝兒很，沒有面子，”初一瞪了他一眼，“我以后用春，春陽的生日！”

“你有膽兒就試試?！标毯絿K了一聲。

“膽兒大，大著呢，”初一也嘖了一聲，“嚇死你。”

晏航笑著低頭親了他一下：“我問你啊?！?/p>

“嗯?！背跻豢粗?/p>

“學會什么招了嗎？”晏航輕聲問。

“學會了，”初一也輕聲說，“一會兒你就，就知道了?！?/p>

“靠，你學別的不行，學這個挺牛??？”晏航樂了。

“是啊，”初一還是悄聲說著，“專業(yè)型人，人才說，的就是我。”

“吃飯！”晏航?jīng)_他喊了一嗓子。

“好嘞，”初一繼續(xù)悄聲，“別急啊……”

晏航指了指他。

“吃飯?！背跻蛔兓卣握{(diào)，迅速起身坐到了桌子旁邊。

要說晏航?jīng)]琢磨這些事兒，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吃飯前知道了吃飯之后晚上的安排，還很不正經(jīng)地討論了幾嘴，坐這兒吃飯的時候就有點兒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

總感覺掌握不好吃飯的速度。

吃慢了會覺得是不是有點兒刻意，吃快了又會覺得是不是太他媽著急了，有這么急不可待么……

總之吃起來就很糾結(jié)。

初一就不一樣了，初一從來都挺直率的，土得很直率，蠢起來也很直率，黃起來依然直率。

晏航就看他埋頭苦吃的樣子有點兒想笑。

“這個真，好吃啊，”他指了指瑪芬，“能吃十，十個?！?/p>

“我一共就做了十個?！标毯秸f。

“你就不，吃了吧?！背跻徽f。

“嗯?！标毯叫α诵?。

晏航做飯最大的好處就是需要洗的碗很少，一般就倆盤子，上手抓著吃，像今天這樣，一共就一個烤盤。

收拾起來都用不了兩分鐘。

初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從看完各種“讓你爽”“讓他爽”“讓男人爽”之后，他就一直處于挺饑渴的狀態(tài)里，吃飯的時候看著晏航伸手拿披薩，他都想撲上去對著晏航手指咬一口。

聽到晏航慢吞吞地去拿了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他都想過去推晏航一把。

晏航每天都是這個時間洗澡，天天都是懶洋洋慢吞吞地進去，就今天他看得特別著急。

聽到浴室里傳出水聲的時候，初一忍不住過去敲了敲門。

“干嘛？想尿尿先憋著?！标毯皆诶镱^說。

“我拿香皂。”初一一邊說一邊脫掉了衣服。

“這會兒急著拿香皂干嘛??？”晏航問，“我洗頭呢看不見?！?/p>

“洗手液用，光了?！背跻换仡^看了一眼洗碗池旁邊的洗手液，還有大半瓶。

“放屁！”晏航說。

初一沒出聲，把褲子也脫了扔到一邊。

他倆洗澡是不會在里頭鎖門的，敲個門也就是怕突然沖進去嚇著晏航而已。

他抓著門把手一擰，沒等晏航出聲，就擠了進去，再回手把門一關(guān)。

“你他媽……”晏航正站在花灑下面沖著，一臉的泡沫和水，眼睛也沒法睜開，“是不是嗑藥了啊？”

“沒有?！背跻粨渖先е褪且煌ㄓH。

本來也沒這么激動，但是一進來，浴室里就巴掌這么大的地方，又是水又是霧的，氣氛實在曖昧，晏航還是光著的。

嗑藥都沒這樣的效果。

他在晏航臉上親了一嘴洗發(fā)水泡沫，又往晏航脖子上肩上胡亂咬了幾口，接著就直接一條腿跪到了地上。

“我操……”晏航抹了抹臉上的水，低頭看著他，“在這兒?。俊?/p>

“嗯?！背跻辉谒「股咸蛄艘幌?。

晏航?jīng)]出聲，但能感覺到他小腹的肌肉猛地繃了一下，往后靠到了墻上。

花灑沒有關(guān)，晏航往后靠到墻上，無數(shù)溫熱的水滴就全撲到了初一臉上，臉上嘴里都是水，跟晏航的體溫接近的水溫讓人莫名地興奮。

晏航還記得初一那天的反應(yīng)，緊繃的身體，時斷時續(xù)的喘息，還有控制不住的小聲呻吟。

大概就跟自己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差不多。

他仰著頭，看著花灑里不斷噴出來的帶著細小霧氣的一串串水珠，感覺有些喘不上來氣兒。

想要壓住聲音，卻還是在喘息里帶出了呻吟。

夾在水聲里幾乎細不可聞的這一點兒聲音，卻讓他明顯感覺到了初一的興奮。

他的反應(yīng)，大概就是初一認真學習的結(jié)果吧，還是很有成效的。

也許因為他就算只是個口頭老司機，那也是老司機，手動檔都比初一要多幾年，所以他并沒有像初一那樣全程跟丟了魂兒似的。

但也正是因為清醒，所有的感覺，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能體會得到。

能感覺到初一跟他身體輕觸翻裹時的每一絲觸碰，神經(jīng)敏感到連水滴都快能騰起火焰了。

他很佩服自己在最后關(guān)頭還能抓著初一的頭發(fā)想把他拽離自己。

不過沒成功，初一不愧是狗，沒撒嘴。

……小孩兒學壞了。

晏航干脆兜著他后腦杓又往自己這邊輕輕推了一下，那就一塊兒壞吧。

初一站起來的時候偏頭咳嗽了半天。

“沒事兒吧？”晏航摸了摸他后背。

“沒事兒?！背跻谎鲱^迎著水沖了沖臉，又貼過來摟住了他，在他脖子上蹭著。

晏航的手順著他小腹摸下去的時候，他抓住了晏航的手：“我自，自己解決了?！?/p>

“喲，”晏航愣了愣，“神不知鬼不覺啊?！?/p>

初一笑了笑：“厲，不厲害？”

“厲害死了，”晏航說，“消音減震了都?！?/p>

初一笑著沒說話。

“給擦擦水吧?！标毯疥P(guān)掉了花灑，拿過浴巾搭在了他腦袋上，“我不想動了?！?/p>

“嗯?！背跻荒眠^浴巾，幫他把身上的水擦干了。

走出浴室的時候晏航感覺他倆剛才在里頭沒缺氧暈倒實屬身體素質(zhì)優(yōu)異了，那么小的空間，又是水又是霧氣的，還喘不上來氣兒。

這會兒回到臥室，陽臺上吹過來的風讓他頓時轉(zhuǎn)身就往浴室走。

初一還在里頭洗澡，他過去把門拉開了。

“哎！”初一嚇了一跳，“還，還來？”

“開著點兒門，”他說，“一會兒憋過去了我還得扛你去醫(yī)院?！?/p>

“……哦。”初一愣了愣，“你太細，細心了?！?/p>

“也就對你吧?！标毯絿K了一聲，回了臥室。

這一夜挺奇妙，初一摟著晏航閉上眼睛的時候，才猛地感覺到，不僅僅是浴室里這一通，而是因為在大街上的那句話。

愛這個字一旦說出口，所有的感覺就全都變了。

同樣的人，同樣的事，同樣的生活，好像就都跟這個字聯(lián)系上了。

早上起來回學校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前途無量。

-到學校了嗎

晏航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到了，中午你忙完了給我打電話，我中午在實訓室

-好

初一回了趟宿舍，宿舍幾個人剛起床，都半死不活地洗漱著。

“早?！彼蠹掖蛄藗€招呼。

“昨天給你發(fā)消息怎么沒回我？”周春陽問了一句。

“發(fā)了嗎？”初一愣了愣。

“沒到十點的時候發(fā)的?！敝艽宏栒f。

初一拿出手機看了看，還真有一條周春陽的未讀消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就沒看到。

-老楊突然過來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楊找我了？”初一看著周春陽，有些意外。

楊老師雖然是班主任，但很少到宿舍來，特別是周末晚上，并不是人人都回宿舍的時間。

“嗯，”周春陽點點頭，“我說給你打電話，他說不用了，今天再找你?！?/p>

“我去找，他吧?！背跻晦D(zhuǎn)身準備出去。

周春陽跟了過來，跟他一塊兒走出了宿舍。

“怎么了？”初一問。

“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周春陽小聲說，“蘇斌去找過老楊?！?/p>

“嗯？”初一愣了愣，蘇斌找老楊跟老楊找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沒反應(yīng)過來。

“王老師之前不是讓老楊給推薦你嗎，就是明年實習的事兒?！敝艽宏柕吐曊f。

“是啊?！背跻豢粗?。

學校每年實習之前都會給幾個牛逼的汽修廠推薦優(yōu)秀學生，一般沒有這么早，但今年王老師先把他推薦了，這事兒他還挺高興。

“你是不是還沒睡醒?。俊敝艽宏柨粗?，“你腦子也結(jié)巴了嗎？”

“啊，”初一這會兒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雖然不會只推薦他一個人，但這種“推薦位”還是很多學生會想要爭取的，特別是蘇斌那種覺得自己天下第一優(yōu)秀的人，“他是，不是跟老楊說，什么了？”

“這個我也不確定，就是覺得有問題，”周春陽皺了皺眉，“你去找老楊的時候有點兒準備，別突然他問什么你不知道怎么答。”

“知道了。”初一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這里面到底有沒有什么問題，但初一往老楊辦公室去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安。

只是也想不出來，如果蘇斌去跟老楊說，能說什么。

老楊辦公室沒有人，初一往里看了看，正想拿手機打個電話的時候，看到老楊從操場那邊走了過來。

“楊老師?！背跻唤辛怂宦?。

“你來了啊，”老楊看了他一眼，“進來吧?！?/p>

老楊平時挺嚴肅，但是對他一直還是挺和氣的，今天卻連一絲笑容都沒有。

“您找我有，有事兒？”初一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王老師說要給你推薦，”老楊倒了杯水慢慢喝著，看了他一眼，“我給壓了下來?！?/p>

“……哦?！背跻汇读算?，果然是這個事。

“按說這個推薦主要是看技術(shù)能力，你專業(yè)還是非常優(yōu)秀的，”老楊說，“但是也不能完全不考慮品行?！?/p>

“品行？”初一聽得有些迷茫。

品行怎么了？因為打架？

可是如果打幾次架就算品行不好不能推薦的話，汽修班里大概也就蘇斌品行沒問題了。

那還能是什么？

初一猛地覺得自己后脖子有些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