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成功騙到原落日,余下事情就不歸甄黎管了,他一身輕松地拍拍衣袖,打算離開辦公室。
“等等,”原落日叫住甄黎,懷疑地說,“他剛向你請假,守護組織又怎么會在昨晚就知道他明天去約會?”
甄黎也被問住了,疑惑道: “難道是因為網(wǎng)上實名制訂票?”
“我不太放心,你我今晚就去那家游樂園提前布下陷阱。”原落日道。
“???我也去啊?!闭缋梵@訝道,“我這張臉在守護者那里掛了號的,會被人監(jiān)視的。”
“沒關(guān)系,我會易容術(shù)?!痹淙諒南到y(tǒng)空間中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老人面具。
“不要吧?!闭缋杩咕艿?,他連系統(tǒng)都沒了,就剩下一個異次元胃,去游樂園豈不是送死?
“必須去?!痹淙掌≌缋璧暮箢i強迫道。
被扼住命運后頸皮的甄黎拒絕不成,含淚連夜跟著原落日在游樂園布置陷阱。
甄黎忙碌一整夜,尤正平與郁華也沒睡好。兩人皆是裝睡高手,一整晚看似睡得香甜,實際上一夜未眠。
尤正平為了讓守護組織的行動合理化,在警局到處宣揚他周末要約會,和同事?lián)Q了好幾個班才換出休息日來。由于他大秀恩愛,很多人知道他的行程,守護組織打探到也不意外,郁華并沒有懷疑。
心事重重的兩人相擁著睡了一晚,早晨郁華照例先于鬧鐘“蘇醒”。他睜開眼睛,心思復(fù)雜地凝視著尤正平的睡顏,看了一會兒才刮了刮愛人的鼻子,于耳畔低語:“起床吧,今天行程很緊,要早起的?!?/p>
“嗯…… ”明明清醒著的尤正平抱著被子道,“再讓我睡五分鐘,好困啊。”
他本就不早起,這會要是立刻起床才不合常理。
“我先去準(zhǔn)備一點簡餐,只能再睡十分鐘,好嗎?”郁華道。
“嗯,做好飯叫我?!庇日健懊悦院钡?。
今天的早餐是牛奶和自制三明治,郁華飛快地煎兩個荷包蛋,用面包機熱好面包,準(zhǔn)備香噴噴的午餐肉和菜葉,在兩片面包內(nèi)側(cè)涂抹沙拉醬,依次放上午餐肉片、煎蛋和菜葉,兩個簡易三明治不到五分鐘就做好了。
將鮮奶加熱至最適合入口的溫度,倒在杯子里,郁華這才去叫尤正平起床。
尤正平假意掙扎片刻,艱難地頂著亂翹翹的頭發(fā)爬下床,飛快地刷了牙,幾口就吃光了郁華做的早餐。
尤正平洗澡時,郁華快速地刷好碗,把擦干的碗放在架子上,規(guī)規(guī)矩矩地擺好,換了身比較適合活動的休閑服,在門前等待愛人。
愛人洗漱的速度很快,出門時頭發(fā)都是濕的,郁華怕他著涼,拿來吹風(fēng)機又幫尤正平吹了會頭發(fā),直到頭發(fā)干得差不多了,兩人才換上運動鞋出門。
車上放著尤正平最愛聽的歌曲,他坐在副駕駛上,拍了張認(rèn)真開車的郁華,傳到朋友圈上,寫下“今天要去約會,起得太早有點困,幸好有天使給我開車,我可以補個眠”的語句。
“怎么沒人點贊??!”五分鐘后尤正平憋氣道。
郁華被他急不可耐的樣子逗笑了:“岑霄他們休息日不到中午是不會醒的,現(xiàn)在才七點,你朋友們都沒起床呢?!?/p>
“一群熬夜黨,遲早禿頂?!庇日讲粷M地說道。
他心中清楚,岑霄等人今天凌晨三點就守在游樂園了,這個時候是清醒的。
尤正平小隊是編外人員,不過這次一次性對付兩個甚至三個破壞者,肖局長十分謹(jǐn)慎,讓岑霄暫時帶隊支援連宇凡。
游樂園八點半營業(yè),郁華開了一個小時車才抵達(dá)郊區(qū)。他將車停好,從車?yán)锶〕鰝€野餐的籃子,里面裝著昨晚準(zhǔn)備好的燒雞、烤鴨一類的零食,這些食物被他用錫紙細(xì)細(xì)包好,保溫保鮮。
這個游樂園已經(jīng)荒涼到?jīng)]有餐飲店鋪了,只剩下門前一個小超市,供游客購買的食品也僅有面包、方便面和礦泉水。連宇凡不想傷到無辜的人,此刻游樂園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換成了守護組織的編外人員,這些人身手矯健,也是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與守護者的區(qū)別只是沒有異能。
守護者及其編外人員戴上納米面具,除了為首的連宇凡使用的是帥大叔臉,其余人皆是平平無奇路人臉。
原落日和甄黎易容成現(xiàn)場買票的大爺大媽,“大爺”原落日手中提著鸚鵡,鸚鵡警惕地觀察周圍的人,“大媽”甄黎盡可能佝僂起身體,裝作個子不高的樣子。
整個游樂園的普通人都已經(jīng)清場,用真實容貌的竟只有尤正平和郁華兩人,普通民眾更是一個沒有,全是超能者和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特種兵。
八點半開園,憂郁夫夫挽著手提著午餐籃子走進游樂園,入目便是掉漆的“歡迎您”、門窗緊閉的店鋪、干涸的噴泉、枯黃的草坪、凋謝的花朵和“咯吱咯吱”作響的游戲設(shè)施。
尤正平:“……”
真是光天化日殺人放火的好地方啊!這地方遇難只怕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管!
郁華也被游樂園的荒涼震驚到,他指著草坪道:“呃……你確定要在這里找回憶嗎?”
“當(dāng)然!”尤正平倔強地跑到一個關(guān)閉的糖人攤子前,“我還記得我八歲的時候,來這里吃了一個糖人,吃完還想再吃一個,我爸不給買,說對牙齒不好。我當(dāng)時是個熊孩子,氣得在人群中間哭得滿地打滾,周圍的路人紛紛指責(zé)我爸,說孩子只是想吃個糖人就給他買唄?!?/p>
他邊說邊回憶,站在糖人攤子邊上,撫摸著已陳舊腐朽的木框。
郁華放下手中的籃子,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單反相機,拍下了尤正平懷念童年的一幕。
“后來怎么樣了?咱爸給你買糖人了嗎?”郁華嫁夫隨夫,尤正平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
“我爸才不慣著我,”尤正平笑道,“他把我拎到糖人攤位前,一口氣買了20個糖人,命令我必須吃光,男子漢要對自己的言行負(fù)責(zé)。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吃糖了?!?/p>
想起20個糖人的滋味,尤正平不由摸了摸胃部,他當(dāng)時吃糖吃到舌頭麻木,那可真是心理陰影。
“有點殘忍?!庇羧A見他后怕的樣子有點心疼。
尤正平道:“也沒真的都吃光,剩下的我爸吃了。他不愛吃糖,但那天他說,兒子在公共場合撒潑是父親的錯,他也要承擔(dān)一部分責(zé)任。我們那天一起吃完20個糖人,他看起來比我還痛苦。我小時候是個很熊很淘氣的孩子,貓嫌狗厭的,也多虧我爸以身作則,才把我從歪路引上正道?!?/p>
兩人邊走邊聊,倒也不覺得荒涼的游樂園有多可怕了,每到一個地方,尤正平都說一點小時候的回憶,郁華則是拍照留念。
“別總是拍我啊,我們要合影才行?!庇日降?,“我們找人幫忙拍照吧,大叔,能幫個忙嗎?”
被稱作“大叔”的連宇凡木然轉(zhuǎn)身,接過相機,心中暗罵尤正平,面上平靜無波地為兩人拍下合照。
郁華也沒想到尤正平一下就選中守護組織的負(fù)責(zé)人,僵著臉握起尤正平的手讓帥大叔幫忙合影。
不遠(yuǎn)處的“大媽”甄黎看到守護者隊長為最強破壞者拍照的一幕,險些嚇掉花白的假發(fā),這是什么世界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