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也未讓他失望，他的舉手投足都能讓唐霖在他身上找到駱鳴的影子。

只是，杰拉爾一點都不想讓他們愉快地度過最后的一個月平靜的時間，剛開始還只是在老費德林伯爵在場的時候才會來訪，到后來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dāng)客人，甚至帶了一大幫子教廷的人來到城堡。

“杰拉爾先生，您帶了這么多客人來也不提早說一聲，城堡里可沒準(zhǔn)備足夠的食物宴請大家呢?！碧屏乇砻嫔线€是十分恭敬。

“我這回來，是為小少爺帶來了一件禮物?！苯芾瓲栂壬隽藗€手勢，旁邊一位身穿教廷長袍的年輕人便遞上一個盒子。

“您太客氣了?！碧屏刈屚舆^盒子后，兩人又寒暄了兩句，杰拉爾竟然留下一句“請在您獨處的時候打開”就回去了。

唐霖看著手里的盒子有點莫名其妙，回想起杰拉爾盯著他時那種讓人不適的眼神，他將盒子丟給威廉道：“把它處理掉?！?/p>

“好的，少爺?！?/p>

唐霖以為自己不過是處理了一個無用的盒子，卻沒想到這就是變故的開始。

當(dāng)晚，威廉服侍他睡下后，他怎么都覺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般輾轉(zhuǎn)反側(cè)，終于，心中的不安壓倒了一切，他輕手輕腳地下樓來到威廉的臥房前，想要找他說話，卻聽到里面?zhèn)鱽碚f話的聲音。

“……沒想到，原來是你?！边@聲音聽著像是杰拉爾。

唐霖從門縫中看去，果然是杰拉爾。而房間里威廉正背對門站著，地上是那個他要威廉處理的盒子，可以看到盒子已經(jīng)空了。

“那又如何，一直都是我?！蓖K于動了，他十分自在地坐上了屋內(nèi)的椅子，即便是一條簡陋的木椅，都被他坐出了宮廷椅的華麗感。

“那那個小少爺是怎么回事？”杰拉爾頓了頓皺起了眉頭，“是你，是你改變了他的體質(zhì)！”

威廉沒有說話，唐霖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將這沉默解讀為不置可否。

“惡魔與人類的契約條件苛刻，惡魔滿足人類的愿望，人類獻上自己的靈魂，這本是等價交換，但是惡魔卻可以鉆空子反悔……將契約對象的體質(zhì)改變后，吸收他，惡魔不僅能提前解除契約回到魔界，還會實力大增！”杰拉爾越說越生氣，“看得出來小少爺是對你真心維護，你將惡魔漫長的生命浪費一點點在他身上那又怎樣！”

“你現(xiàn)在倒是為他鳴不平了。也不知道之前不是試探就是下套的人是誰，那些被圣水沾過的食物對我這樣的高級惡魔來說完全沒有殺傷力，卻讓他病了好幾回呢?！蓖f的十分淡然，像是在說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是你把他推出來做擋箭牌?！苯芾瓲栆惨庾R到自己的愚蠢，他還曾一度因為小少爺吃了帶圣水的食物病了，而確信對方就是惡魔。

房間內(nèi)杰拉爾還在與威廉爭執(zhí)著什么，唐霖卻不太想聽下去了。

他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間，只是自嘲，所謂的直覺果然不可靠。他以為威廉對他的感情，就像他對威廉是相同的，可是沒想到，到底還是不一樣。

躺回冰冷的床上，唐霖以為自己會睜著眼睛等待天亮，誰知一個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床前。

唐霖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俊美中帶著邪氣，眼眸泛出紅光。更重要的是頭上有兩只羊角。來人和威廉一樣，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