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好朋友設定的,現(xiàn)在讓按照夫妻檔拍了,觀眾嫌不夠過癮,給節(jié)目組差評是一定的。
現(xiàn)場導演不容易,鐘杳還沒想好晚上是不是應該允許節(jié)目組加裝攝像頭,圈著林竹靠進懷里,一下下慢慢胡嚕著后背。
林竹舒服得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在他頸間輕輕拱了拱:“哥……”
鐘杳低頭,順手給他投喂了塊餅干:“嗯?”
林竹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只是忍不住想叫他,彎了彎眼睛,靠在他胸口扒拉著消消樂的小黃雞。
鐘杳心口微動,低下頭看了看經(jīng)紀人,一眼看出了林竹臉頰上泛起的淡紅。
林竹隨手打著消消樂,聲音含混:“攝制組什么時候才走?。吭蹅儭蹅兘酉聛硪矝]什么事了,就——”
林竹仔細想了想,真想不出什么事還能攔在兩個人中間了。
電視劇也拍完了,電影人選也定了,該討的債也討回來了,該負責的人也已經(jīng)遭報應了……
林竹依然說不出口這種話,埋進鐘杳胸口,心跳砰砰作響:“今,今年的事兒都忙完了吧?咱們也不非得回去了,就——”
就把該做的事干脆一口氣都做完算了!
林竹暗暗惱著自己怎么就不能像同人里那么膽大人莽有什么說什么,橫了橫心正要開口,房門忽然被靈感爆棚的現(xiàn)場導演咚咚敲響。
林竹:“……”
林竹突突突突泄了氣,瞬間慫了大半,一頭扎進被子里。
……
鐘杳沒起身。
門外導演還在持之以恒地敲門,林竹心跳微快,忍不住掀開一小塊被角,探頭看了看。
然后被守株待兔的鐘杳等了個正著。
鐘杳蹲在床邊,眼里透出些柔和笑意,剝開被子,溫溫的吻傾落下來。
“就做點咱們該做的正經(jīng)事……”鐘杳揉揉他的脖頸,一笑,“我知道,我記著時間呢?!?/p>
林竹身體才好,不適合有太激烈的活動,這樣半旅游半散心地跟著攝制組拍拍節(jié)目剛好,等攝制組走了,正好也不用再過多顧忌。
經(jīng)紀人這些日子在美國瘦的分量都還沒補回來,隔著厚厚的毛絨絨睡衣摸不出來,鐘杳探入衣物,檢查了兩下:“還得接著養(yǎng),現(xiàn)在做點兒什么,怕你再連著燒個三天……”
林竹:“……”
林竹:“??!”
溫暖掌心毫無阻礙的貼上來,帶出分明迥異的感受。林竹心跳驟然提速,急著開口說話,氣息一嗆,忍不住拼命咳嗽起來。
鐘杳始終把檢查身體規(guī)劃在“辦正事”的類別里,正直得根本沒往別處想。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把經(jīng)紀人扒出來抱?。骸霸趺戳耍可ぷ硬皇娣??”
林竹臉上發(fā)燙,說什么都不肯承認自己居然被摸了兩下就已經(jīng)有反應,用力搖頭,好容易緩過口氣,急著催他:“哥,導演敲門呢,你快去——”
鐘杳不放心林竹,看了眼門口,還是先替他倒了杯水,等林竹氣息堪堪平復,才起身把門拉開了條小縫:“有事?”
現(xiàn)場導演從聽到屋里咳嗽開始就嚇得飛快開始禿頭,已經(jīng)準備好了逃命,看著鐘杳拉開門,整個人定在原地,僵硬轉身:“鐘,鐘老師……”
鐘杳脾氣很好,牢牢堵著門縫:“是有新的拍攝計劃了嗎?”
“是是——后天就是美國新年了,時代廣場每年除夕晚上都會有煙花,拍攝效果一定特別好?!?/p>
導演連忙點頭:“如果,如果林老師身體允許的話,您能不能帶著林老師去看看煙花,最好能公開秀個恩愛之類的?粉絲們肯定喜歡看這個……”
林竹畢竟在年紀正好的時候,好好歇兩天,只要精細養(yǎng)著別再著涼,別再有什么超出承受的激烈活動,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鐘杳聽得心動,頷首:“好,我們商量商量,還有事嗎?”
現(xiàn)場導演非常自覺,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祝您跟林老師——”
現(xiàn)場導演是個老實人,憋詞憋得臉都紅了,磕磕巴巴:“天,天長日久,日久天長……”
現(xiàn)場導演飛快鞠了個躬,咚咚咚跑下了樓。
鐘杳頭一次收到這種祝愿,茫然道了謝,合上門回了床邊。
……
次日夜里,被隨機拍攝到了賴床、賴床、賴床和午飯,又特意趕去百老匯念了個詩的兩位嘉賓終于再一次離開溫暖的住處,驅車到了人流密集的時代廣場。
美國的元旦也是個相當重要的節(jié)日,不少人都已經(jīng)聚集在廣場空地上,大聲交談唱歌,滿心興奮地等待著新一年的到來。
鐘杳怕林竹再著涼,特意把經(jīng)紀人裹得嚴嚴實實,一路放在身邊擋著風,找了個視野不錯的位置站定。
“哥,你之前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么事?。俊?/p>
林竹往圍巾里縮了縮,靠在鐘杳身邊,輕輕蹦了兩下取暖,又想起了上午被拍攝耽擱下來的對話。
等進組就要控制體重了,現(xiàn)在還沒開機,林竹掰開一塊巧克力,自己吃了半塊,把剩下半塊飛快塞進了鐘杳嘴里。
鐘杳挑挑眉峰,含住巧克力,一笑:“不是什么大事……之前沒跟你提過,怕你不知道?!?/p>
四周太亂,鐘杳揉揉林竹的腦袋,把人往懷里攬了攬,讓他方便聽得清楚:“這些我一直在資助一個學生,是個特別好的孩子?!?/p>
鐘杳笑笑:“才幾歲的小孩兒,又乖又可愛,心好,特別肯吃苦肯努力——估計和你小時候差不多?!?/p>
林竹啞然。
自己小時候可一點兒都不乖不可愛,實在太狼狽不說,渾身都是刺,遇著誰都要狠狠扎一下……就算現(xiàn)在的自己遇上,都一點兒也喜歡不起來。
林竹一直不敢讓鐘杳知道他們真正的初遇,其實也是因為這個。
鐘杳不知道林竹在想什么,依然圈著他,拉開衣服替他擋風:“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不肯告訴我,說將來長大了再跟我說……我怕他沒學上,好好的孩子就耽擱了,所以一直往他住的地方匯錢?!?/p>
林竹想起來了這么回事,點點頭:“我知道,公關跟我說來著,當初華英要拿這個當黑料……”
林竹能懂得鐘杳的心思,拉住他的手,仰頭:“哥,我知道你是為了什么。那么點兒年紀的孩子,不能就這么讓人拉出來黑,這種料洗不干凈,會毀了他一輩子的。”
鐘杳心頭輕動,迎上經(jīng)紀人琥珀色眸子里的清亮光芒,一笑,把人整個圈進懷里。
什么都不用解釋,輕易就能被愛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沒什么感覺比這個更好了。
林竹靠在他頸間,挪挪下巴,搭在鐘杳肩頭認真八卦:“哥,那你為什么一開始也要偷偷資助他啊?”
他好奇這個倒是挺久了。
鐘杳其實不非得這么避著人的,就是因為一直沒公開,才會被人置喙。
資助個學生,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鐘杳為什么非得藏著不叫別人知道呢?
“因為……”
鐘杳像是想起了什么挺有趣的事,揉揉林竹的腦袋,如實奉告:“他說,我要是把他的事告訴別人,就再也不跟我天下第一最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