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杳剛才出去,不光是為了給靳導(dǎo)講自己和自家經(jīng)紀(jì)人的故事,也問了問靳導(dǎo)究竟都聽見了哪些傳言。
靳振波已經(jīng)是夠不愛八卦的了,說出來的幾件子虛烏有的事,都聽得鐘杳一度想直接把燦星那點兒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全扔到網(wǎng)上去。
要是家里非得有一個兇名在外的……
鐘杳低頭,看著耳朵通紅眼睛亮晶晶的經(jīng)紀(jì)人,輕輕朝他笑:“帶我住一個,記者看見了算我的,行嗎?”
林竹徹底找不著職業(yè)精神了,含混點頭,悶頭往外鉆:“我去找他們升級房間……”
他鉆得快,一閃身就不見了。鐘杳笑笑,擰開保溫杯把最后一口微溫的奶茶喝了,接過拍攝助理遞過來的衣服,繼續(xù)開始了新一輪的拍攝。
拍攝進度比預(yù)計的快出不少,當(dāng)晚就順利收工,只剩下了后期的制作處理。
靳振波這么多年沒被人按著頭秀過恩愛,一頭霧水地被鐘杳洗腦了十來分鐘,急于掛斷電話,情急之下只得答應(yīng)了鐘杳遲些進組的申請。兩人得了空閑,在家里好好歇了兩天。
時間過得格外快,一晃就到了進組的日子。
“溝通過了,讓鐘老師在劇組先象征性住兩天,然后就能搬出來了?!?/p>
企劃放下電話,拎著行李送兩人上飛機:“拍攝基地那邊聽說正悶雨呢,這兩天潮得很,說不定到地方就得下上了!”
他的活都被林竹包圓了,又不像公關(guān)宣發(fā)得留下守著Clozeya這一波大動靜。左右沒什么事做,就被林竹一塊兒帶了出來,準(zhǔn)備鍛煉鍛煉,往溝通協(xié)調(diào)方向發(fā)展,等工作室組建起來了也能獨當(dāng)一面。
企劃年紀(jì)不大,頭一回出這么遠的門,連緊張帶興奮,嘮嘮叨叨:“一場秋雨一場寒,估計轉(zhuǎn)眼就得挺冷了。聽說南方冬天是魔法攻擊,也不知道什么效果……”
林竹笑笑,沒當(dāng)回事:“哪能這么寸?!?/p>
企劃微哂,壓壓心頭激動,又同他具體詢問幾句,跑去忙活托運登機了。
確實就這么寸,飛機一落地,兩個人就被撲面的纏綿秋雨澆了個透心涼。
秋雨是沾了衣服就把寒意往骨頭里送的,林竹裹著Clozeya剛支援的冬裝滿劇組跑,手腳都被凍得冰涼,好不容易繞回劇組會議室,里面已經(jīng)擠得人滿為患。
靳振波規(guī)矩多,進組就要參加劇本圍讀會,誰都不能例外。鐘杳在會議室坐著,看著唇色都凍得泛白的經(jīng)紀(jì)人,抬手要脫衣服,被林竹按住了:“哥,沒事,我不冷……”
“手都這么涼了,還不冷?”
鐘杳蹙蹙眉,拿過桌上裝著咖啡的紙杯給他焐著,掌心順勢把林竹的手指裹牢:“先回去歇著,我就在這兒住兩天,開機燒完香就能過去了?!?/p>
外面說是雨還不如說是霧,傘根本擋不住,風(fēng)一吹就往身上纏。林竹剛帶著企劃跑完劇組,把一應(yīng)手續(xù)落實,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徹底潮了。
鐘杳不放心,看著他抿了兩口咖啡,還是把林竹的衣服扣下,脫了自己的給他裹著:“回去吹會兒空調(diào),不能冷著,等老了要得風(fēng)濕的。”
他說得太語重心長,和一屋子正抑揚頓挫念劇本預(yù)熱的老藝術(shù)家畫風(fēng)意外的和諧。
林竹噗地笑出來,又喝了一口咖啡:“我都被您灌了三天的大補湯了,火力旺著呢,沒那么虛,您放心吧?!?/p>
《奉君》是正經(jīng)的大制作,請來了不少地位頗高的老戲骨,林竹頂著助理的名頭混進來陪著鐘杳,也未雨綢繆地在人前把稱呼改了回來。
鐘杳點點頭,依然握著他的手,等著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到冰涼的指尖上,才松開換了另一只:“要不是這邊條件確實一般,就讓你跟我擠一擠了……”
次日一早就要開機上香,這幾天晚上都要圍讀劇本,兩頭跑太過折騰,鐘杳還得在這邊多留兩天。
靳振波的劇組從來不慣著演員,說是單人間就是單人間,床都未必能睡得開。更不要說這個天氣,酒店切換到供暖模式都得磨蹭個一兩天,鐘杳不舍得讓林竹跟著在這邊受罪。
林竹一點點兒暖和起來,臉上微微發(fā)熱,硬著頭皮輕聲:“其實擠一擠——也沒事兒……”
鐘杳微微一怔。
林竹臉上愈熱,往鐘杳沖鋒衣寬大的領(lǐng)口里縮了縮。
鐘杳定定看了他半晌,忍不住輕笑出聲,趁著沒人注意,照經(jīng)紀(jì)人腦袋上揉了一把:“真沒事?”
林竹心口砰砰跳著,抿了唇角點頭。
他連稻草堆垃圾箱都睡過,還真沒有什么嬌氣待不了的地方。剛才過來得時候他看了一眼,說是單人間確實不假,可也有地毯有浴室有空調(diào),沒什么不好的,就是得小心點兒別讓人拍著,可也只要早點兒起床趁著天沒亮離開就行了。
自己還能給鐘杳捂被窩……
林竹滿心期待,目光晶亮抬頭。
鐘杳笑意仍在眼底,輕咳一聲:“我有事。”
林竹瞬間泄了氣,蔫巴巴一口一口抿咖啡。
眼看經(jīng)紀(jì)人要是有耳朵尾巴,這時候大概都一塊兒耷拉了下去,鐘杳笑意愈濃,溫聲安撫:“去酒店,好好睡一覺,晚上我跟你視頻。”
林竹抓緊機會,能蒙一回是一回:“視頻費流量——”
鐘杳挑眉。
林竹:“……”
林竹有點兒后悔自己中秋一時激動給鐘杳辦了個無限流量包,滿心失落地輕輕嘆了口氣,往鐘杳身邊挪了挪:“那您別轟我走,我再多待一會兒,待一會兒我就回去……”
鐘杳心軟得說不出話,把人往身邊劃拉了兩下。
他們的位置離影視基地挺遠,飛機都要四五個小時,加上因為陰雨氣流顛簸,企劃暈機吐了好幾次。
林竹這些天養(yǎng)得精細,好不容易才把上一場病的損耗補回來。再怎么不舍得,今晚也是得讓林竹舒舒服服地歇上一宿,把身體狀態(tài)調(diào)整好才行的。
林竹彎起眉眼,給助理打電話要了兩個暖水袋,往鐘杳身邊湊了湊。
林竹其實也知道鐘杳在擔(dān)心什么。
最近正趕上換季,他對自己的身體有數(shù),又換水土又淋雨,萬一再病起來無疑更頭疼。
無非就是想再多待一會兒,見鐘杳不再催著他回酒店,林竹也就心滿意足,安安生生靠在他身邊,埋頭翻起了劇本。
一群老藝術(shù)家里面混進了個小鮮肉,林竹沒能在鐘杳身邊低調(diào)多久,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