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這才放開他,拿起刀在蛋糕上比劃,卻遲遲找不到好角度去切,只好抬頭問秦抑:“你想吃哪塊?”
“我不吃,你自己吃。”
“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啊,”沈辭終于狠下心,切了一塊草莓最多的,放在盤子里遞給他,“哥哥陪我一起吃。”
秦抑看著盤子里的蛋糕,眉頭又有往一起皺的趨勢,沈辭用叉子扎起一顆草莓,遞到他嘴邊:“張嘴,啊——”
秦抑表情古怪,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張開嘴,叼走了那顆草莓。
草莓上還沾著巧克力,甜,又稍微有點酸。
秦抑接過叉子,從蛋糕上叉了一小角放進嘴里,綿潤的巧克力在舌尖融化,混合草莓的微酸,不至于甜到膩人。
他忽然有點理解為什么沈辭喜歡吃這種東西了。
沈辭眨巴著眼睛看他:“好吃嗎?”
“嗯?!?/p>
沈辭見他吃了,又心滿意足地切了一塊給自己——他實在太久沒有吃過巧克力蛋糕了,上次好不容易狠下心買了一塊犒勞自己,結(jié)果剛出蛋糕店就出了車禍,不光蛋糕沒吃著,命還丟了。
好在老天有眼,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
他認真地吃著蛋糕,每一口都用心品嘗,好像這輩子沒像現(xiàn)在這么幸福過。
他一不留神就把剩下的蛋糕全吃完了,吃到只剩最后一塊,忽然停下來,不忍心繼續(xù)吃。
“吃吧,”秦抑開口道,“還想吃再讓廚房給你做就是了,想吃多少,就有多少?!?/p>
沈辭抬起頭,他看著秦抑的臉,心里甜到近乎酸楚,出口的話也掛上了顫音:“好?!?/p>
因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吃上,沈辭到最后也沒能問出秦抑到底是怎么知道他喜歡巧克力蛋糕的,不過這也不是重點,反正秦少手段通天,想打聽點關(guān)于他的事還不是信手拈來。
李子星答應三天內(nèi)還他項鏈,這三天里,沈辭一切照舊,白天練琴,晚上幫秦抑洗澡、按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按摩確有效果,秦抑夜里疼痛加劇的時間似乎變短了,忍一忍勉強可以熬過去,不至于再爬起來喝酒。
但腿還是一點知覺都沒有,沈辭心里清楚這種事情急不來,他才到秦家一個禮拜,不可能就讓五個月都沒恢復的秦抑立馬恢復了。
雖然心里清楚,可他還是有點著急,他想讓秦抑快點好起來,快點回到鋼琴前,回到屬于他的舞臺上去。
鋼琴天才不應該在這里隕落。
三天的最后一天,快天黑時,沈辭接到了快遞打來的電話。
他并不意外李子星會讓快遞給他送東西,想他自己也不敢親自到秦家來。他從快遞小哥手里接過包裹,覺得對方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可能是詫異這種看上去破敗不堪的別墅居然真的有人住。
沈辭拿著東西回到屋里,在秦抑面前拆開,秦抑立刻停下正在做的事,朝他這邊投來視線。
快遞嚴嚴實實地包了里外三層,沈辭拆了好半天才徹底拆開,里面是一個裝首飾的小盒,他按捺著激動的心情,把盒子打開。
一條銀‘色’的項鏈靜靜躺在首飾盒里,沈辭剛想松一口氣,不知看到什么,臉‘色’就是一變。
秦抑注意到他表情不對,問道:“怎么了?”
沈辭把項鏈從盒子里拿出來,項鏈上的吊墜是個鏤空的小球,里面原本放著一顆祖母綠,然而此刻……
它是空的。
沈辭瞬間瞳孔收縮,近乎慌張地把吊墜取下來,輕輕扭開,就看到鏤空的小球里確實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
李子星騙他?
緊接著,他發(fā)現(xiàn)首飾盒里還有別的東西,是一張折好的紙條,他心里頓時涌起不祥的預感,把紙條打開,就見上面寫道:
【對不起沈辭!我真的不想搶你的項鏈,是你父親‘逼’我的!我家有把柄抓在他手里,如果不聽他的就死定了!祖母綠已經(jīng)被你爸拿走了,求你放過我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辭腦子里“轟”的一聲,只感覺從頭麻到了腳,指尖變得冰涼,手不受控制地一抖,紙條從指間滑落。
祖母綠……被沈兆成拿走了?
那是他生母留給他的,唯一的一件遺物!
沈兆成想要那塊祖母綠,無非是想拿去賣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天……
沈辭忽然感到極強烈的窒息感,他說不上這種感覺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無法呼吸了,緊接著他眼前一黑,周遭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他膝蓋一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秦抑完全沒料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將少年撈進懷中:“沈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