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有些甕聲甕氣的,好像比平常更加黏人,秦抑心里僅剩的一點抗拒瞬間潰敗,只當(dāng)他是心情不好需要安慰:“好?!?/p>
沈辭抱著他就不撒手,他聲音很低,像是在對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我來晚了,讓你吃了這么多苦?!?/p>
“什么?”秦抑沒完全聽清,“你不舒服嗎?”
“沒有,”沈辭松開他,朝他身前探頭,“我給你按摩吧?”
秦抑連忙制止:“今天不用了,你身體還沒恢復(fù),別做這種浪費體力的事?!?/p>
“我真的沒事,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好,沈辭從床上跳了下來,還在他面前蹦了兩下,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按摩這種事是要堅持的,不能懈怠,就像彈琴一樣,一天不彈會手生,一天不按摩,你的身體就會不習(xí)慣,不習(xí)慣就又會神經(jīng)痛——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秦抑很想回他一句“按摩也不能阻止神經(jīng)痛”,可聽他這么認(rèn)真又希冀的聲音,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沈辭想找個地方坐,又懶得去搬椅子,索‘性’就近把輪椅拉到床邊:“借我坐坐?”
“嗯?!?/p>
沈辭沒體驗過這么高級的電動輪椅,忍不住坐上去感受了一番,發(fā)自真心地夸贊道:“還挺舒服的?!?/p>
他彎下腰,開始給對方按摩雙腿,他握著秦抑的腳踝:“我怎么感覺你腳腕又細(xì)了……哥哥,你平常也要自己試著活動一下啊,不然肌肉真的會萎縮的?!?/p>
“沈辭,”秦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岔開了話題,“你父親來了。”
沈辭指尖一頓,臉上的表情瞬間淡了:“他來干什么?拿了我的東西,現(xiàn)在過來求饒嗎?”
“可能是吧,”秦抑垂下眼,“你想不想見他?”
沈辭果斷拒絕:“不想,我只想拿回我的東西,不想和他見面——你為什么要允許他過來?”
“我沒允許,是他自己非要來的,我并不打算放他進(jìn)來,”秦抑說著微微抿唇,“如果……我和他解除協(xié)議,你會生氣嗎?”
沈辭一愣,忽然就緊張了起來:“解除協(xié)議?那……你不會把我退回沈家吧?”
秦抑本來還在擔(dān)心他會生氣自己收回資金的事,一聽他關(guān)注點完全不在那上面,不禁松了口氣:“當(dāng)然不會,秦家就是你家,如果你不想回你父親那里,可以永遠(yuǎn)都不回去?!?/p>
沈辭早就想跟原主那渣爹一刀兩斷,果斷道:“好?!?/p>
他給秦抑按摩完雙腿,重新爬上了床,秦抑往窗邊探頭,順著窗戶向外看了看,果然看到有人站在院門口的路燈下,雖然距離遠(yuǎn)看不清臉,但應(yīng)該是沈兆成無誤。
沒有他的允許,家里不會有人給他開門。
“臉皮真厚啊,居然還敢過來,”沈辭一把將窗簾拉上,“讓他在外面喂蚊子吧,我們睡覺?!?/p>
他說著撲到秦抑身上,秦抑被他撲倒,被迫在床上躺了下來,無奈道:“你今天怎么了,為什么這么纏我?”
“沒怎么,就是想跟你一起睡覺。”沈辭趴在他身上,把下巴抵在他胸口,手指輕輕勾開了他的睡衣,碰了碰他胸前那道白‘色’的傷疤。
陸醫(yī)生說,秦抑的母親拿刀捅過他,是指這里嗎?
他之前就在奇怪這傷到底是什么,現(xiàn)在看來,確實很像刀傷。
秦抑頓時警覺,擋開他的手:“陸衡跟你說什么了?”
“嗯?沒有?!鄙蜣o滾到他身邊,緊挨著他躺下,拉過被子將兩人裹住,忽然抬頭,盯著對方看。
秦抑顯然已經(jīng)很累了,唇‘色’比平常更蒼白了幾分,他有些疑‘惑’地和沈辭對視:“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沈辭眨了眨眼:“你覺不覺得我們就這么躺在這里有點無聊,應(yīng)該做一些……未婚夫夫之間該做的事?”
“比如?”
“比如……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