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
“他當年賣掉你的鋼琴,也是這么做的。”向女士苦笑,“對不起,我很自私,當年我沒有阻止他,現(xiàn)在他對我女兒下手,我才終于知道反抗,刀子割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阿姨,您真的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這不是您的錯!”
向女士搖搖頭:“對了小辭,有件事我憋了很久,一直沒跟你說——其實你很有學琴的天分,你根本不是五音不全,在你學琴的第三年,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出了很大問題,你爸爸覺得供不起你學琴了,又看你態(tài)度堅決,這才想了個餿主意,‘逼’你的鋼琴老師對你說謊,說你彈得越來越差,你根本不適合學琴,以前夸你都只是鼓勵而已,一直用這樣的話給你洗腦,直到你主動放棄?!?/p>
沈辭一怔。
什么?
“這件事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是那位鋼琴老師一直心懷愧疚,主動跟我說的,她說她對不起你,從你之后,她再也不教學生彈鋼琴了。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可又怕你知道以后會更傷心,再激起病情反復,所以沒敢說。”
沈辭滿臉錯愕——他怎么不知道這些?
原著里只是說原主學琴三年,因為沒天賦而放棄了,根本沒有這些內(nèi)容。
向女士說著,忽然激動起來:“小辭,你現(xiàn)在不是在秦家嗎?既然秦少對你態(tài)度還好,那你問問他,能不能教你學琴?嗯……要是他不肯,阿姨不是給了你五萬塊錢嗎,你去找個琴行,找個不那么貴的老師,也足夠你學一陣了?!?/p>
“阿姨,”沈辭忙道,“秦抑已經(jīng)在教我了?!?/p>
向女士一頓,幾乎落下淚來:“那就好,太好了,太好了……小辭,我要去準備離婚材料了,等手續(xù)辦完,我就帶著你妹妹離開燕市,我們以后……可能沒什么機會再見面了?!?/p>
她說著沖沈辭擺了擺手:“再見,小辭?!?/p>
視頻被對方掐斷,沈辭還陷在剛剛那番話中回不過神來,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就和小說里的內(nèi)容有太大出入了。
還有,她剛才是不是提到什么……“病情反復”?這病情又指的是什么,和原主休學一年有關系嗎?
沈辭很想再把電話撥回去問問,又怕問得太多,會暴‘露’自己沒有原主記憶,思來想去,還是沒敢貿(mào)然行動。
他回到琴房,想練會兒琴分散一下注意力,結果剛把手指按在琴鍵上,就感覺無名指指尖一痛。
手指上居然……起了個泡。
這具身體未免也太嬌氣了吧!
沈辭一陣無奈,只好去秦抑房間里找醫(yī)‘藥’箱,正撞上對方從洗手間出來。
秦抑停住輪椅:“在找什么?”
“你起了?!鄙蜣o左顧右盼,“碘伏有沒有,還有,針?”
“要針干什么?”
“就是……手上起了個泡。”
秦抑登時擰眉:“過來給我看看?!?/p>
沈辭本來想自己偷偷挑了,現(xiàn)在被他撞個正著,只好走到他面前,把手指伸出來給他看。
秦抑看向他指尖的水泡,表情變得不太好看:“是因為昨天練琴練太久了?”
“應該也不是吧……”
“抱歉,”秦抑很快翻出了醫(yī)‘藥’箱,“坐這?!?/p>
沈辭只好坐在床邊,看著對方認真給自己手指消毒的樣子,忽然有種奇妙的滿足感——他居然被秦抑照顧了?
內(nèi)心隱隱地有些高興,導致他暫時把剛剛從繼母那里聽到的消息拋諸腦后,連帶著手指也不疼了。
秦抑撕開一個醫(yī)用針頭,用上面的尖刺破水泡,把里面的‘液’體放出來,并問:“疼嗎?”
“不疼?!?/p>
秦抑很是愧疚:“我昨天不該讓你練那么久,對不起。”
“這又不是你的錯,不需要跟我道歉?!?/p>
秦抑沒再說什么,忽然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他的手背。
沈辭一頓。
男人唇上的溫度似乎又不如昨天熱了,手也很涼,沈辭還以為是他洗過手的原因,再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他臉‘色’也有些蒼白,好像昨天那點僅有的血‘色’已經(jīng)消耗殆盡似的。
沈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輕聲問:“哥哥,你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