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這樣的狀態(tài)居然是在生病，沈辭心里就說不上來的酸澀，他確實希望秦抑可以多吃點，活躍些，卻不是這樣的活躍。

被他盯著看了太久，秦抑抬起頭來，忍不住問：“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嗎？”

“啊，沒有，”沈辭連忙收回視線，小聲說，“都怪哥哥太好看了，容易讓人看入‘迷’?！?/p>

秦抑一頓，隨即眼尾微微地彎了一下：“這是真心話嗎？”

“當然！”

秦抑沒再說什么，沈辭垂眼開始喝自己碗里的粥，心說秦少剛剛那是又笑了嗎？

果然昨天沖他笑也是因為躁狂發(fā)作吧。

兩人吃完早飯，沈辭全程都有些心神不定，但為了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只好時不時就跟他聊兩句天，秦抑居然也愿意回應(yīng)他，甚至還會主動挑起話題。

飯后，沈辭回到琴房——他昨天已經(jīng)休息了一天，今天不能再偷懶了，可他現(xiàn)在實在沒什么心情，硬著頭皮坐在鋼琴前，只感覺譜子上的音符一個也看不進去。

他強迫自己練了一會兒琴，就聽到秦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等等?！?/p>

沈辭當即指尖一抖，直接彈錯了音，他連忙停下，回過頭道：“怎么了？”

“倒是我要問你，”秦抑的目光透出審視，“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你平常練琴不是這個狀態(tài)?！?/p>

沈辭抿唇，心說琴聲果然會暴‘露’自己的情緒，以他的水平，想瞞過秦抑是不可能的。他只好尷尬地說：“是不是因為昨天一天沒練，今天生疏了？”

“不是生疏，是你不在狀態(tài)，”秦抑語氣篤定，“你有心事?！?/p>

沈辭目光躲閃，終于他站起身來，走到對方跟前蹲下，小心地問：“哥哥，你有覺得……身體不舒服嗎？”

“嗯？”秦抑微微蹙眉，“是我在問你，你怎么反倒關(guān)心起我來了？我挺好的，沒不舒服?！?/p>

沈辭視線落在他頸側(cè)，一小截銀‘色’的項鏈從衣服里‘露’出來，他勉強笑了笑：“是嗎，可能是我……”

“沈辭，”秦抑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剛才我去餐廳前，管家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

沈辭沒想到他這么敏銳，瞬間有點慌了，連忙辯解：“沒有沒有，他只是問我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沒說別……”

“你不用騙我，”秦抑打斷了他的話音，“他跟你說，我又犯病了，是吧？”

沈辭渾身僵住。

秦抑：“我記得在你剛來的時候，我讓他轉(zhuǎn)告過你，如果你覺得待在我身邊有任何不適，都可以選擇遠離我，這句話無論什么時候都適用，二樓也有琴房，你不用勉強自己一直陪著我?！?/p>

沈辭瞳孔收縮：“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沒說你一定要去，”秦抑出奇平靜，“想怎么樣你自己決定，我只是提醒你?！?/p>

沈辭稍微松了口氣，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哥哥，你自己知道你現(xiàn)在……狀態(tài)不太對嗎？”

“本來沒覺得，不過你提醒了我，我就知道了。”

“那你就任由自己這么……這么……”

沈辭“這么”了半天，還是沒能把話說完整，秦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輪椅上的男人轉(zhuǎn)過頭，將視線投向窗外，他眉目間很是平和，幾乎看不到平日里的陰郁之‘色’：“這樣不好嗎，不會覺得疲憊，能重新找回創(chuàng)作的心情，甚至連疼痛感也會降低，有什么不好？”

沈辭垂下眼，說不出話。

秦抑回轉(zhuǎn)頭來，忽然語氣認真地問：“你怕我現(xiàn)在的樣子嗎？”

沈辭連連搖頭。

秦抑微微地滾動了一下喉結(jié)，用非常低沉的嗓音道：“那你……愿意滿足我嗎？”

沈辭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