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施聞言,只覺得師父越發(fā)琢磨不透,眼前這個年輕男人的身上有太多謎團,比如:他是誰做什么營生他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每次問他都能得到一個更大的迷障,再加上他也不太想讓人知道,所以半說不說反而讓人更好奇。
她更不能明白:江朗亭為什么肯救下自己還拖油瓶一般帶在身邊
可是,蘇施對師父好奇,還遠遠不足以達到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地步;而江朗亭,她的師父、恩人與自己也不甚親密,估計也不想親密,因此還算陌生;更因為相互不了解而摸不準(zhǔn)這怪人的脾性,只怕冒冒然撞上去更讓人生厭,所以干脆不驚不問。
最好的狀況便是此刻吧:蘇施得他庇護,又與他井水不犯河水。若始終是這種不即不離、不親不疏的關(guān)系該有多好。
可惜,這世間總有許多不如人意,此刻蘇施肯定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竟與自己糾纏了整整一輩子兩條看似毫不相關(guān)的河水也終于有一日交融、相會,一同被命運的風(fēng)推著、鼓著,流向一個他倆誰也意料不到、把控不了的方向。此為后話。
江朗亭說,朔玦山莊的地種不得他的命根。
這是什么意思
原來,盡管時隔多年,鎖魂咒的發(fā)作還是一如既往。而它的克星誅心草的汁液,也需現(xiàn)取現(xiàn)喝才最起效;越不新鮮,功能也越打折扣。
一路走來,除卻巴蜀的瑯琊谷、醫(yī)王谷,竟不見誅心草的絲毫蹤跡。他仔細翻查,發(fā)現(xiàn)這種草的根部原來就不吸水,倒是用葉子汲取空氣中的水汽,且尤其偏愛山谷之中晨昏之際的霧水。倘若是在旁的地方,尤其越往西北越是干旱,也不是活不成,但其莖稈存不住水,便榨不出汁液,可以說全無用處。
方才江朗亭是蹲下嗅了這朔北的泥土,很是干燥。像誅心草這般喜潮的東西斷然活不下來。
但幸而江朗亭隨身帶了四瓶誅心草的汁液,足夠四個月世上行走??杉幢闶沁@樣,也得四個月內(nèi)回去,稍稍遲些,便得受那萬蟻噬骨之痛。
才四個月,師父能找見么
他拍了手上的土,立起來正想開口同蘇施說什么,便見先前招呼他們的老兒又敲了門進來,說道:“公子,老爺派小的請您移步前廳用飯?!?
江朗亭便帶著蘇施跟了那老兒走,跟來的路線不太一樣,但一路上灰墻灰瓦,綠樹紅花殊無二致,只是途中經(jīng)過一處院落,關(guān)得甚是嚴(yán)密。門前那塵土也厚,仿佛主人深居簡出也無人來訪。因是內(nèi)院,江朗亭便忖著定是師兄張從古的哪房女眷,原但因著本就與他不甚熟識,更合該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做到客人的本分。
于是一行人匆匆路過,江朗亭們還沒走出多遠,便聽見女子的說話聲,吵著爭著,他心下驀然有了個答案,一回頭,果然是那處院落,只見一條豐腴的手臂把個食盒擱在地上,將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推著搡著出來,然后便收回去把門從里頭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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