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殺了他們,他們就得殺了自己
蘇弒自認(rèn)為這一條命賤,不值錢,無人看重,但是也不能被人肆意掠奪了。三四年的活頭也是活頭,誰也不能白白拿走。
那破月刀一連喝了這般多人的血,更加精悍,蘇弒的破月刀法更加嫻熟,那威力也十分嚇人。
一般高手已經(jīng)拿她不敢怎么樣,頂尖高手也不能輕易就取勝。那刀中的精怪已經(jīng)從一個光屁股的小子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小小少年,居然是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他仍舊被困在破月刀中,只是學(xué)會了與主子蘇弒解悶兒,也不再動不動就拿那里三層外三層的如同針一樣的牙齒來嚇唬她,無聊之時也能做伴。
只不過他的胃口是越來越大,想要應(yīng)付已經(jīng)實屬不易,只能為他尋來那么多鮮血給他喝。
蘇施握著手中的破月刀:“馬上就能盡興喝一頓了”。手中的刀有些興奮的要晃起來,她的手指頭輕輕摩挲了幾下以示安撫。
后水鎮(zhèn)的深秋仍舊是蕭瑟,寒風(fēng)習(xí)習(xí)吹上來誰都是被吹得灰頭土臉,臉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路邊的包子鋪熱氣騰騰冒著白煙,將后頭案子上的師傅暈染得好像云里霧里瞧不分明。那“包子,熱咧”的招呼聲則給這天氣添上一點(diǎn)活氣兒。
一切都是灰蒙蒙、陰沉沉的,只有幾個面無表情的人裹著衣裳匆匆有過,仿佛哪兒都是死的,只有這幾個正動的人是活的。
路邊一個大娘帶著個小小子走過,他仿佛是瞧見了街邊五彩斑斕的糖人,模樣俊俏,十分好玩的排成一排,約莫十五六個。
他瞧見了小老虎模樣的糖人就走不動了,吚吚啞啞指著要買。那糖人的老兒十分會勾搭,惹得那小孩兒非得要到手不可。
挎著籃子背著包袱的老大娘仿佛是有要事得辦,又或者是因為嫌浪費(fèi)錢,總之就是不答應(yīng)。
那小子受了老兒的引誘,不拿到小老虎就是個不甘心,又哭又鬧跺著腳卻被大娘拖著走,一雙腳仍舊在地上來回踢騰,后來干脆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雙手在腿上來回搓著,大娘分明是心中有火所以對著他是又打又罵,小子尖利的哭聲在霧蒙蒙的街道上蔓延開來,仿佛是利刃一樣一下子劈開了整片天空,引得眾人紛紛矚目,但都是瞧熱鬧的那樣有一搭沒一搭,一邊閑話一邊笑語,終于在這無聊季節(jié)之中有了一起趣味。
那小子穿的衣裳乃是青布衣褲,胖乎乎的小手腕子上戴了一支纖細(xì)的絞絲銀鐲,脖子上掛著的也是一只小小的長命鎖。整張臉上被鼻涕、眼淚糊得一片狼藉十分難看,五官也都是皺在一起。他嚎得臉紅脖子粗,最后終于抽抽搭搭被大娘拉走了。
他走得磕磕絆絆仍舊是一步三回頭,第三次的時候那只小老虎已經(jīng)在他的眼前,他趕緊接過竹簽子,后頭閃出來一張秀美的臉蛋,一個女人對著她淺淺一笑轉(zhuǎn)身離去。那飛揚(yáng)的雪貂披風(fēng)漲滿了他一雙眼睛,那是打從娘胎里出來第一回見到這樣好看的女人。
天漸漸黑下來,后水鎮(zhèn)之外的荒野上一個女人獨(dú)個疾行。
幾年不曾回來,這野地仍舊是野地,荒田仍舊是荒田。只是一下子仿佛是多出來許多墳包,一個個如同土饅頭一樣凸出在地面上。樹立或者不曾樹立木樁子一樣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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