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一窒，反駁因底氣不足，不敢看池曜眼睛，小聲道，“我沒有?！?/p>

“沒有什么？沒有悶悶不樂？沒有一天嘆三回氣？還是沒有拿著紅礦看了又看，比用獸核還小心，當(dāng)寶貝一樣的舍不得，慢慢慢地吸收？”

時星：“……”

池曜一擊致命：“你覺得我瞎還是許今瞎？”

時星：“…………”

第41章 北境

池曜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時星再不能回避。

氣氛有片刻的靜默。

時星趴在玻璃上的五指微微屈起，低了低頭，似是躲避池曜視線。

池曜也不急，就靜靜凝著時星，抱臂靠在窗戶另一側(cè)，稍稍斜著身體將大半的重量都倚在了墻上，在他身上是個罕見的隨性姿態(tài)。

戰(zhàn)艦低速飛行，兩個人隔著一扇窗，窗外的景色變了又變，曜星與璨星的光輝撒落云層之上，泛起金色的云海濤濤，僅一臂之隔的距離，在玻璃映出的變幻風(fēng)景下，又好似被拉得格外渺遠(yuǎn)。

“我……”時星張嘴，不自然又垂了垂眼睫，小聲道，“不是不高興?！?/p>

頓了頓，補(bǔ)了聲稱呼，“殿下?！?/p>

似是想得到池曜的什么回應(yīng)。

池曜只給了一個字，“嗯?！?/p>

音量并不高，但也不再用反問句咄咄逼人，聲色和緩了起來。

態(tài)度細(xì)微的變化被時星捕捉，玻璃上屈起的指節(jié)無意識又舒展開。

時星終于去看池曜，迎上一道溫和的目光，平平灑落他身上臉上，和剛接觸的時候還不一樣，相處的時間久了，時星對池曜周身自帶的壓迫感適應(yīng)過后，已經(jīng)不會再被對方的氣勢干擾而緊張。

故而，對視中，他也終于能從眼角眉梢，分辨出池曜的真實想法。

是一個耐心等待的神態(tài)。

對方在等著他開口。

眼神中沒有任何的催促，似乎只要他想，池曜就能無限度地給他準(zhǔn)備時間一樣。

時星的緊繃在那雙煙灰色的瞳孔中消散。

再開口，從容了不少，坦誠道，“不是不高興，是怕給大家?guī)硖嗦闊！?/p>

眼神閃爍，聲音愈低，“怕……自己變成大家的負(fù)擔(dān)?！?/p>

“變成殿下您的負(fù)擔(dān)。”

閉了閉眼，時星情緒低落道，“抱歉，我不想的?！?/p>

他不想，他卻也沒有什么辦法。

池曜往前傾了傾身，上臂壓到了玻璃上，和時星的距離縮短到了兩個巴掌。

湊近了看，小朋友的內(nèi)疚更為顯著，幾乎要從臉部神情滿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