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眼睫輕顫,緩緩抬起了頭,海水藍(lán)的眸子映著屏幕光影,他安靜地看著關(guān)于婚禮的報道。
親王府邸還是他記憶中的模樣,親衛(wèi)列隊整齊站滿了前后兩條街,聲勢浩大迎接參加婚禮的帝都貴客們。
前線記者身處正門,人來人往氣氛熱烈。
下意識的,時星掃了周遭一眼。
車廂內(nèi)僅有兩三乘客,窗外鵝毛大雪,觸目所及,天地肅穆。
光屏上的熱鬧喧囂,和時星身處的安靜寂寥,宛如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絲諷刺漫上心頭,時星挽了挽唇角,想笑,沒笑出來。
一個小時后,列車抵達帝都。
車站內(nèi)語音不斷提醒今日大雪,讓外出的居民們準(zhǔn)備好防護傘。
時星站在出口靜靜看了會兒仿佛要淹沒天地的瓢潑雪色,下定了決心。
他叫了一輛飛行器去往親王府。
上車后,司機大叔熱情道,“你是去親王府參觀婚禮的吧?婚禮儀式對外開放,好多年輕人都去看哩。”
“對了,聽說陛下還會親臨,這些年陛下不怎么愛露面,小道消息動不動就造謠陛下精神力重度紊亂病危,今天很多人也是沖著陛下去的……”
時星禮貌微笑,回答聲音非常之輕,“我是去親王府的?!?/p>
但并不是參觀婚禮。
他也不是賓客。
硬要說的話,大抵是,一個砸場子的不速之客吧。
畢竟作為陸律的前夫,陸家恐怕沒人想在婚禮上見到時星。
司機將時星放在了離親王府最近的下車點。
下了車打開防護傘,雪花落在頭頂?shù)耐该髂芰空稚希淇諝膺M入肺部,傘下的時星猛然彎腰,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咳嗽很是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時星胸膛大起大伏,一陣失力的眩暈襲來,在街邊找了根木凳坐下,緩了好久,才堪堪喘勻了氣。
看著沒有半點血色的掌心,時星想,這恐怕就是自己最后一次出行了。
最后一次,讓未了的事情有個了斷,也好。
等體力恢復(fù)些,時星起身,徑直向著親王府走去。
他沒有請?zhí)?,不出意外被攔在了門口,時星平靜報出個名字,不多時,熟悉的面孔便出現(xiàn)在親王府大門,于空中遙遙對視,看清時星那刻,來人瞳孔震顫。
“時,時醫(yī)……時……”
幾年過去,身份也發(fā)生了改變,來人改了幾次口,竟然發(fā)現(xiàn)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