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了不就是想知道嗎？”

爾雅沒否認，低頭喝咖啡。

換好衣服的費楚邁長腿幾步到面前，口吻恢復了尋常，帶起幾分不辨真假的打趣，從機器人上拿過咖啡，徑直站在爾雅對面也喝起來。

爾雅眼觀鼻鼻觀心，只專心于咖啡，費楚視線則全然凝在她臉上。

氣氛又變得局促起來。

接著便聽費楚在最短的時間報了三位帝國姑娘的信息，長相性格特長，寥寥數(shù)字，爾雅便記住了……

費楚說完，爾雅長睫抬起，這次笑意真誠，問他，“怎么都說家人的喜好，你最喜歡哪個，總得有個偏好吧？”

費楚分辨了片刻這笑意，找不出破綻：“你有覺得誰合適我嗎？”

仿佛真是來問意見的一樣。

爾雅認真思考后，如實道，“我的觀點，第一個姑娘吧，愛笑，也沒什么心眼，適合你?！?/p>

“不過最漂亮的那個也行，反正三個都挺好的，感情是培養(yǎng)的嘛。”

仰著頭，女人棕色的眼底一片平靜，不起波瀾。

費楚驀然道，“我不是藍星人。”

藍星人的感情是可以培養(yǎng)的，眾所周知。

因為在接觸的過程中，會吸收伴侶的精神力，這個過程，會讓兩個人本能地想靠近接觸，他們仿佛天生可以為了伴侶改變一樣。

爾雅不惱，“我經歷得少，只能用自己的經驗建議，不適合你也很正常?！?/p>

“一大早的，別生氣。”

太過正常的一句話，在此刻顯得格外不正常。

費楚笑意淡去。

爾雅感覺到了暴風雨前的平靜，心頭的弦慢慢上了勁兒，緊繃，但她姿態(tài)不變。

費楚：“你問我這個話茬，不就是想讓我生氣，趕我走么?！?/p>

陳述句。

被看破。

爾雅：“不全是，還是有些好奇在的?！?/p>

也不藏著掖著，變相承認了。

“好奇什么？”

聲音已經低了下去，危險。

看著那雙藏著波濤的黑色眼睛，爾雅其實并不害怕，如實道。

“好奇哪家的小姐配得上我們優(yōu)秀的費上將。”

“過譽?！?/p>

“這句話是真的，你真挺好的，各方面，當然，最主要是性格好?！?/p>

如果費楚能像是對正常人一樣再對待自己，最后這句話也沒有錯。

不過希望不大。

費楚靠近了爾雅一步，逼仄的空間，呼吸都要纏繞到一處。

沉下臉的費楚能瞧出和池曜的血緣關系了，拉著臉氣勢都很壓人，可惜爾雅看過太多，并不足以威懾她，反而她還能對費楚揚起個 笑，也是真誠的笑容。

費楚：“你笑得我想掐死你。”

爾雅：“要是能換你高興我不反抗？反正也沒想過活很久。”

費楚這下是真想掐死爾雅了。

手放到了女人纖弱的鎖骨上，爾雅順從，還往后撥了撥頭發(fā)，動作中，如閑聊般道：“訓練量還是那么大，一手的繭子?！?/p>

費楚不接話茬，終于說到重點，“你承諾過離我遠遠的?！?/p>

“哎呀，這個……”是有這么回事，但是，爾雅賴皮道，“你確定要和醉鬼講道理？”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我后面說的話。”

費楚：“下次我會履行?！?/p>

爾雅怔愣。

費楚微微低頭，看起來像是要吻她。

有幾個瞬間，爾雅記起來了很多個意亂情迷的吻，在黑暗中，和費楚。

有什么被扯動，爾雅這才發(fā)現(xiàn)費楚在她身上的手，只幫她理了理肩帶。

動作間寬肩帶露出了齒痕，費楚幫她撥正了蓋住。

再起身，接著大踏步離開。

近距離的接觸緩慢，突然的拉遠卻迅速，直到費楚都走了，爾雅還是有點回不過神來。

“長、長官？你…”

爾雅接著聽到了符青的聲音。

該是正好和出她門的費楚撞見。

繼而聽到費楚的聲音笑道：“怎么了？去吃飯嗎，一起啊。”

“不是，你…”

“找爾雅問問藍星情況，你不會今天還想當池某人的電燈泡吧？不在藍星其他好玩的地方去逛逛？！”

“哦哦哦?！?/p>

費楚像是不懂般反問，“剛你那么驚訝干嘛？”

符青聲音一下子卡殼了，“沒、沒什么，我以為爾雅姐不會起那么早，哈，哈哈?！?/p>

“是啊，我敲門把她敲起來的?！?/p>

符青：“…”

費楚聲音大大咧咧道，“總不能今天還讓我跟著那對吧，活罪也不是這個受法?！?/p>

符青徹底緘默。

隨著關門的聲音，爾雅極輕地笑了下，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咖啡撒到了手上。

想了想，費楚曾經說過的話沒記起來。

但看了看肩膀咬出血的牙齒印，爾雅心想，屁的不懂。

費楚他什么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