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個月,羅葑和陳導(dǎo)幾乎是朝夕相處。
他怎么會不清楚陳導(dǎo)的脾氣?
羅葑等前面的人和陳導(dǎo)聊完天,走開之后,才走過去,不卑不亢地笑著說:“陳哥你好,我是羅烽火,一直很傾慕陳哥……”說到這兒,他眼睛亮晶晶,小聲道:“我好奇很久了,陳哥是怎么保養(yǎng)的,能分享嗎?”
沈嘉航眼前一黑。
連跟在后面,打算幫小手窩撐場子的謝燎原,也不禁扶額。
小手窩這脾氣,直率起來還真是……陳潤江向來對新人不客氣,看起來一頓罵是難免了,謝燎原正想上前替小愛人擋槍。
只見陳潤江眼睛一亮,嘴角揚起,緊接著又故作深沉地壓平了,輕咳一聲:“也沒有……”他說到低頭湊近羅葑,壓低聲音:“我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嗎?”
謝燎原:“……”
沈嘉航:“…………”
羅葑簡直太了解陳潤江了。
陳導(dǎo)在導(dǎo)演上非常有才華,情商也不低,但其實心里住了個小孩子。他不是對新人有成見,是不喜歡新人畢恭畢敬,一口一個陳老師、陳導(dǎo)、前輩這種態(tài)度。
甚至還有人叫他陳老!
他明明才五十多歲,一點兒都不老好嗎?
陳潤江對此很怨念,自然不可能對這些人有什么好臉色。至于看不上新人,對新人嚴格,不給新人面子?
那都是誤解!
他第一次見這么年輕漂亮的男孩子,向他打聽駐顏秘籍,簡直樂瘋了,開心得要死,于是把羅葑拉到一邊,啰啰嗦嗦開始嘮叨他的保養(yǎng)秘籍,什么早晚用溫水洗臉啊,氨基酸潔面乳啊,經(jīng)常做臉部按摩啊,保持心情愉快啊……之類的,分享了一大堆。
沈嘉航完全看呆了,舉著酒杯僵在原地,感覺無限懷疑人生。
謝燎原也有點兒驚訝,但轉(zhuǎn)念就想明白了,默默在原地等待,沒有上前打擾。
聊完保養(yǎng),羅葑笑著把手提袋雙手遞給陳導(dǎo):“這是我們家自釀的葡萄酒,有干紅、干白,還有冰葡萄酒?!?/p>
陳導(dǎo)第二個愛好,嗜酒如命。
他倒不是酒鬼,就是喜歡收集各種品牌的葡萄酒,從幾萬塊一瓶的頂級紅酒,到超市貨架十塊錢一瓶的調(diào)制酒飲料,只要是能買的品牌,他全都要收集一瓶。
和集郵差不多的愛好。
這時,霍以巍在和幾個圈內(nèi)人打過招呼之后,也走過來了,他和沈?qū)Т蜻^招呼,遞上壽禮——一個瑪瑙原石壽桃擺件。
霍以巍遞完禮物之后,輕蔑地看了一眼羅烽火的壽禮,淡淡道:“羅總現(xiàn)在也是身家過億的人了,就送……”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陳潤江隨手把他的禮物放在一邊,拎起一瓶冰葡萄酒,左看右看:“啊!烽火農(nóng)莊!這個牌子的我還沒有呢,包裝真別致,謝謝你啊,羅小兄弟!”
霍以?。骸啊?/p>
他嘴角抽了下,滿心郁悶地走了。
陳潤江欣賞完葡萄酒,小心翼翼裝回禮盒里,然后拉著羅葑說:“我給你介紹個人……我朋友,人特別真性情,很欣賞我們這種有為青年!”
他拉著羅葑走到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面前,給他介紹:“這位是胡賀江,你可以叫他胡哥、老胡,都行?!?/p>
“老胡,給你介紹個小兄弟,和我特投緣,叫羅……羅……”他其實早就聽過羅烽火的名字,就是不走心,記名困難癥。
“羅烽火,”羅葑笑著說,“你好,又見面了!”
對方也很驚喜:“是你啊?!?/p>
陳潤江:“……你們認識?”
胡賀江點點頭:“嗯,我前兩天不是和你說,我們家老爺子喝了鐵皮石斛之后,肝功能有所恢復(fù)了嗎?就是他們家店里買的。”
這件事老胡和他說過,說檢測出來有效成分比平常的鐵皮石斛要高,那羅小兄弟送的紅酒,美容養(yǎng)顏的效果豈不是也要好個幾倍?
陳潤江更開心了,拉著他聊了好一會兒才放他走。
謝燎原識趣地沒跟上去打擾,在原地默默等待,等小手窩聊完了四處找他的時候,他才遠遠對他招了招手,然后帶著小手窩“社交”,介紹人脈給他認識。
生日宴散場的時候,他們又冤家路窄,撞見了霍以巍。
霍以巍皮笑肉不笑道:“如果謝總改變主意了,隨時聯(lián)系我……要不然《三〇二七》過不了審,可別怪我手下不容情。”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過不了審?審核的事情,什么時候霍總也能干涉了?”
霍以巍皺眉回頭,臉色瞬間一變:“胡……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