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俱都是原木的,只上了清漆,白松木的紋路很漂亮,溫暖的陽光色,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松香味兒。
一共就花了小三萬。
張大壯幫著家俱店的送貨小伙幫忙把家俱搬進來,又幫著安裝了窗簾,窗簾是手織的粗棉布,印花樸素大方,和家俱很搭。
羅葑和王大強則忙著采購,去鎮(zhèn)上拉了煤氣爐、煤氣罐和兩車煤回來,又采購了棉被、床單、枕頭、棉拖、毛巾等生活用品和鍋碗瓢勺全套新炊具,又去村口的煙酒副食店買了涮羊肉鍋底、新鮮羊肉片、凍豆腐、蟹棒、丸子,蔬菜卻只有白菜、蘿卜和土豆。
這地方土地貧瘠,又缺水,只有很少的土地能滿足蔬菜的生長需求,改良土壤很難,冬季又冷又漫長,時令河干枯封凍,引水困難,大棚菜成本相當(dāng)高,再加上交通不便,外面的蔬菜很難運進來,一到冬天幾乎就只有白菜、蘿卜、土豆、山藥等寥寥幾種易儲存的蔬菜,蒜苗香菜都是自家屋里栽兩盆,隨吃隨掐。
肉倒是不缺,蔬菜奇缺。
所以羅葑才急著拿回房子,打算先在院子里拿息壤種種試試。
天色向晚的時候,終于基本收拾停當(dāng),張大壯又幫忙生著爐子,燒起土暖氣,屋子里很快就蒸騰起融融暖意。
羅葑點著火鍋爐,一大袋的底料倒進去,瞬間彌漫出暖融融的香氣。
下午六點多,天全黑了,外面又飄起小雪花,屋子里卻暖融融的,小火鍋咕嘟咕嘟,三個人圍著餐桌美美地吃了一頓火鍋,還開了一瓶紅酒一瓶燒刀子,全都喝得醉醺醺。
“我說,你這么能吃辣,酸兒辣女,”王大強癱在椅子上,斜睨了他一眼,“不會是姑娘吧?”
“那不會,我從小就愛吃辣。”
“對對對,我們這旮旯冬天太冷,都愛吃辣,而且酸兒辣女那說的是女的!”張大壯哈哈大笑,大著舌頭,胸脯拍得啪啪響,“你別看我們羅哥長得俊,那是純爺們!頂呱呱的純爺們!九歲就被他爹送去嵩山少林學(xué)武功!一棍掃倒一大片的那種……怎么可能生娃哈哈哈哈哈!”
羅葑和王大強齊刷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張大壯:“我說錯了嗎?”
他本來就不聰明,很多事情經(jīng)常轉(zhuǎn)不過彎來,看到羅葑和王大強的表情,不禁開始懷疑人生:“我真的說錯了?難道羅哥你是……女扮男裝?不對啊,我小時候見過你嘰嘰?!?/p>
羅葑:“……”
張大壯撓了撓頭:“就算女扮男裝,也是這位……這位小王哥更像娘們兒吧?!?/p>
“你他媽才像娘們兒!”王大強把筷子一摔,橫眉立目,“吃你的別BB,再BB滾!”
這位小王哥雖然長得溫柔,但身上有種比大嬸罵街還可怕的氣場,張大壯瞬間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三兩口將碗里的菜扒拉進去,伸手一抹嘴:“我……我走了!有事叫我,我明天再來?!?/p>
說完頭也不回就出門去了。
王大強:“……我有這么可怕嗎?”
“那可不,”羅葑喝多了酒上頭,瞬間就忘了被經(jīng)紀(jì)人罵得狗血淋頭的慘狀,膽大包天地八卦道,“你知道圈里人在背后怎么叫你嗎?”
“怎么叫我?”
“閻羅娘娘。”
王大強:“…………”
他本來是想發(fā)火的,可是吃飽喝足躺在粗布海綿的新沙發(fā)上,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完全沒有發(fā)脾氣的欲望。
羅葑和他并排葛優(yōu)躺在沙發(fā)上,也完全不想動:“啊,這么癱著太舒服了!真想一輩子這么癱著啊?!?/p>
“是啊,”王大強也仰頭看著天花板,“真想這么癱一輩子,不用應(yīng)酬、不用假笑、不用24小時待機,要是再來個人喂我吃飯、幫我貼面膜……就完美了!”
羅葑:“……”
羅葑:“等有錢了吧。”
羅葑打了個飽嗝兒,舒服地摸著肚子,感嘆:“今天我算是感受到了,原來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太幾把爽了!”
“別他媽拽了!你身上還剩多少錢?”王大強冷笑了一聲,“你可別忘了,你還欠了一千萬!”
羅葑:“……”
他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只膨脹過度的氣球,輕輕一戳就……啪!
蔫吧了。
巨債壓身,羅葑也顧不上葛優(yōu)躺了,從客廳角落里拖過行李箱,從里面拿出小本本,拿著紅筆在上面劃拉。
一千萬的違約金,他才還了一百萬。
就算不算利息,他也還欠著9000000元的外債。
赤字警告!赤字警告!
羅葑看著紙上長長的一溜零,又看了眼手機銀行顯示的不足十萬塊的余額,不禁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一連嘆了三四五六口氣:“銀行卡,你已經(jīng)是一張成熟的卡了,該學(xué)會自己還債了?!?/p>
王大強:“……”
羅葑:“銀行卡、銀行卡,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王大強:“…………”
羅葑玩兒了一會兒,自己也覺得無聊,嘆了口氣,重新癱倒在沙發(fā)上,然而欠債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他實在忍不住,用力磨了磨牙。
——睡了不給錢,還管他要違約金!
——奸商!假粉!短腿怪!死戀手癖!
——出爾反爾,嘰嘰變?。?/p>
幾千里外,謝燎原一連打了五六七八個噴嚏,繼續(xù)對著筆記本看節(jié)目組海選發(fā)來的雙手照片,看了整整三個小時,眼花繚亂,卻一無所獲,失望地嘆了口氣,合上電腦。
……他當(dāng)然是找不到的,因為他的小手窩已經(jīng)開始種田啦!
羅葑把桃美人擺在窗臺上,然后翻出已經(jīng)打開的一包白菜籽和一包白蘿卜籽,裹上小羽絨服,拿上息壤,一溜煙跑到后院,掰了一塊息壤放在陽臺邊的小花壇里,又灑了幾顆白菜籽兒和蘿卜籽兒進去。
王大強:“……你慢點兒!”
“知道!”
羅葑想了想,又掰了一小塊,隨手撒在地上,然后將兩袋種子全都天女散花一樣撒了出去。
白蘿卜籽略大,很快就撒完了。白菜籽小,一包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幾乎把后院都撒遍了。
撒完之后,羅葑才跺著腳、搓著手回了屋。
王大強已經(jīng)麻利收拾完鍋碗,從行李箱里拆出面膜,扔了一片給羅葑:“洗完臉貼?!?/p>
“啊,不想洗臉,”羅葑一頭栽倒在沙發(fā)上,“我想睡覺?!?/p>
他剛趴了不到十秒,就被王大強薅起來:“羅蔓菁!你還想不想復(fù)出了?還想不想火了?”
羅葑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道:“……想?!?/p>
王大強不由分說將他推進洗手間:“想就給老子好好洗臉!”
洗漱完,倆人排排躺在散發(fā)著淡淡松香味兒的大床上,一人一張鬼臉面膜。
王大強嘴唇不動,腹語技術(shù)十分高超:“哎對了,外面那么冷,你剛才瞎往外跑什么?”
“秘密,”羅葑眨了眨眼睛,含糊不清道,“明天早上你就雞道了?!?/p>
王大強:“……”
第二天一早,王大強拉開窗簾,整個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