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殘疾元帥的惡毒原配");
25
“這里似乎不是聊天的好地方,
我們換個地方?”
沈祺然腳步?jīng)]動,謹慎地對他行了一禮︰“艾瑟殿下您有什么事的話,在這里說就可以了?!彼?微微一頓,
“邵老夫人她們還在外面等我。”
這番話避嫌的意味太過明顯,
艾瑟臉上仍帶著得體的笑意,
眼神卻瞬間銳利起來。他默不作聲地盯著沈祺然看了許久,
幽幽開口道。
“你是還在生我的氣?”他問,“怪我四年來的不聞不問?”
“怎么會。”沈祺然一副十分恭謹?shù)臉幼?,“艾瑟殿下您不必這樣,我怎么敢生您的氣?”
這話落在艾瑟耳中,
頗有一點小情人撒嬌賭氣的意味,
他表情頓時柔和了一些,
輕輕嘆息一聲。
“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
如果我能再早回來一點,
你也不會這么匆忙地嫁給一個殘廢。”
沈祺然立刻皺了皺眉,
對眼前人的惡感又上升了幾分。
“邵行先生人很好,
我一直都很仰慕他?!彼?直接把原主那套說辭搬了出來,
反正這里就他和艾瑟兩個人,怎么瞎說都沒事,“成為他的伴侶是我的榮幸,我對這樣的現(xiàn)狀很滿意。”
“是嗎?”艾瑟不屑地輕笑了一聲,
“嗯,我回來后是聽聞了一些你和邵行的事情……但你騙得過別人,可騙不了我,今天是他封帥的日子,如果你真的愛他,理應(yīng)與有榮焉才對,
為什么你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祺然︰“……”
還不是因為你!誰讓你一出場就怒刷存在感,咱倆假裝互不相識世界和平皆大歡喜不好嗎?
深吸一口氣,沈祺然強壓下心底的煩躁,直視著對面的金發(fā)男子。
“艾瑟殿下,我曾聽過一句話,‘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邵行封帥,的確無比榮耀,但也意味著,他要肩負起更為艱巨的責(zé)任和使命,我身為他的伴侶,擔心和憂慮他日后會過于忙碌和辛苦,所以難以展露笑顏,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對視,艾瑟有一瞬的怔忡。
先前肯澤和他說過沈祺然變化很大,他還漫不經(jīng)心,覺得肯澤言過其實,但現(xiàn)在他不得不承認︰肯澤是對的。
眼前這個人,的確不再是曾經(jīng)只知哭哭啼啼求他拉自己一把的小可憐了。他已經(jīng)成長了,變得更加堅強,更加正直,更加有主見,也更加……吸引人了。
“是,你那位丈夫會更加辛苦和忙碌?!卑p聲道,他盯著沈祺然,突然邁步朝他緩緩走來,“可能連陪伴你的時間都不會再有,你一個人不會感到寂寞嗎?”
艾瑟語調(diào)優(yōu)雅,富有磁性的聲音宛如魔鬼在人耳畔誘惑的低語,沈祺然腦中警鈴大作,他下意識要后退,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無法移動。因為地面不知何時蔓延開來一片冰層,將他的腳牢牢凍結(jié)在地面上。
這是……艾瑟使用了精神力?
沈祺然有點慌,他拼命想要掙脫,可惜無濟于事。雖然他的精神力前幾天進階到了a級,但對抗艾瑟這種能直接改變周圍環(huán)境的s級,無異于蟻憾大樹,毫無用處。
“你以為自己攀附上帝國元帥,就有底氣對我如此無禮了嗎?”艾瑟慢條斯理地說,他越走越近,像一只慢慢逼近獵物的優(yōu)雅獵豹,“邵行現(xiàn)在的確勢頭正盛,可未來的事誰能知道呢?你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懂得給自己留條后路?!?/p>
他原本對沈祺然也并不是那么在意,但歷來都是他甩別人,還沒誰敢這樣毫不客氣地甩掉他。以為結(jié)了婚成功上岸就可以和過去說再見了?在他這里,可沒這種美事。
洗手間外的走廊上傳來腳步聲,不知是路過的侍者還是來洗手間的賓客。沈祺然突然有點后悔剛才拒絕艾瑟換個地方說話的提議了,艾瑟顯然是不在乎有人看到他和自己私下獨處并拉拉扯扯的,但如果傳到邵行耳朵里,還不知道會被腦補成什么樣,畢竟自己在邵行眼里可是有“前科”的。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沈祺然暗暗握緊了拳頭,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嗖得當空躍下,不僅沈祺然嚇了一跳,艾瑟也陡然停住腳步,危險地瞇起了眼楮。
“喵——”
一只漂亮的黑貓從空中跳到地上,它的小貓掌正好落在禁錮沈祺然的冰層上,居然把那層寒冰給踏碎了,沈祺然用力一掙,瞬間解脫了束縛,他朝后連退好幾步,和艾瑟拉開距離。
“小可愛?”
沈祺然一眼就認出了,這只突然出現(xiàn)的小黑貓,正是以前去過他房間的那只,估計是從洗手間通風(fēng)口處鉆進來的。但它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它的主人也參加了今天的宴會?
黑貓落地后,冰冷的金眸陰翳地看了艾瑟一眼,然后它扭頭一跳,三下兩下就爬到了沈祺然的肩頭。過去總是不肯靠近自己的小貓咪,今天居然主動親近,沈祺然簡直受寵若驚。
“看來我是離開太久,我家的小可愛等不及就來找我了。”
沈祺然臉大地暫時給自己封了個“貓主子”的頭餃,然后微笑著向臉色不太好看的艾瑟行了個禮。
“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先告辭了,艾瑟殿下。”
從黑貓出現(xiàn)后,艾瑟的表情就很微妙,那只趴在青年肩頭的小貓咪看似慵懶地搖晃著柔軟的尾巴,卻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壓迫感,尤其那雙金色的貓瞳,已然瞪直豎起,像是只維護私人領(lǐng)地的野獸,冷冷盯著艾瑟。
沈祺然朝外走去,即將推開門的時候,聽到艾瑟突然開口。
“祺然。”他的聲音十分低沉,甚至是陰郁,“無論你再怎么對外標榜你對邵行的深情,你都騙不過我的,你根本就不愛他。”
沈祺然陡然停住腳步,停在他肩頭的黑色貓咪一動不動,只是把金色的眼楮望向了他。
“況且,一個身體有缺憾的男人,真的能滿足你嗎?”艾瑟不屑地輕笑了一下,“當然,我知道,就算是為了元帥夫人的頭餃,你也會死死抓著這段婚姻不放手,但和我交惡,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如果你愿意和我……”
“艾瑟殿下?!鄙蜢魅煌蝗粡娪驳卮驍?,他轉(zhuǎn)過身,素來溫和的眼眸盛著怒意,明顯是十分生氣。
“我和邵行感情怎么樣,那是我倆之間的事,和外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彼?說。
“你可以隨意貶損我,揣測我,蔑視我,但你不該用那么不堪的話評價邵行。他的殘疾是為了守護帝國才落下的,但他對此從未有過任何怨言,他是帝國的英雄,是帝國的功臣!如果沒有他在戰(zhàn)場上浴血拼殺,沒有他不顧生死深入蟲巢,你以為自己還能好整以暇地站在這里,肆意出言侮辱他嗎?”
沈祺然說完后,根本連看都不想看艾瑟的反應(yīng),直接轉(zhuǎn)身拉開洗手間的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沈祺然非常生氣。
艾瑟和邵行水火不容他是知道的,艾瑟這次歸來野心勃勃,但以邵行為首的軍部勢力擁立的是三皇子艾賽亞。艾瑟表面對邵行不屑,心里卻十分忌憚,想拉攏和引誘自己的舊情人當監(jiān)視邵行的棋子,這操作可以理解。
但他那些話真是太過分了。
如果艾瑟不是皇子,要顧忌君臣之禮,沈祺然真恨不得揪住對方的衣領(lǐng)問問︰你算老幾啊在這兒嗶嗶個沒完!有種你也去上戰(zhàn)場殺敵立功,在這兒暗搓搓地侮辱別人算什么男人!
沈祺然氣呼呼走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忘了點什么,他扭過頭,發(fā)現(xiàn)可愛的小黑貓還安靜地蹲在他肩頭,完全沒有因為走動的顛簸而表現(xiàn)出任何不滿,乖巧得讓沈祺然的心都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