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允許你這個人類的女孩留在這干凈的洞里?!”桐壺猛地掙扎著,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第一次,第一次覺得被封印的痛苦是如此的劇烈。
他想要撲上去,撲上去咬死眼前這個女人。她不該存活在這個世上的。
“是你……怎么可能是因為你?!”
小海嚇得猛地往后爬去,緊緊地靠在了那洞壁上。
“他都那樣了……為何還不吃掉你?為什么?!”
小海不懂桐壺在說什么,但她知道桐壺口中的他指的是櫻川。
櫻川,怎么了?
“他……怎么了?”她鼓起勇氣,望著駭人的他。
“哼……”聽著她的疑問,他的冷哼充滿了不屑與悲哀,“可悲的人類啊……你又怎能了解妖精的痛苦?你不過是一個食物罷了……你不過是一個食物罷了……你不過……不過是一個食物罷了……”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個他所認為的事實,本狂刺探的蛇信子也停了下來。
小海望著他,竟大膽站起,悄悄地走向他。
“櫻川,他怎么了?”這也許,是她這輩子做得最大膽的一件事。
黑色的他近在咫尺,而她,更是向大膽望著櫻川的雙眼那樣,望著擁有那金色眸子的他。
“他……怎么了?”黑色的他嘴角的笑充滿了譏諷,那雙金色的眸子,剎那間透著那冷冽的兇光,可惜,此刻的他無可奈何她。
小海等待著桐壺的回答,她知道他討厭她、恨她……但是一聽到關(guān)于櫻川的事,她便挪不動腳。
為何……
“他……可是妖……”良久,桐壺才緩緩開口,語氣中混雜了驕傲與無奈,“妖的痛苦,不是你一介人類可以理解的……”
“櫻川……很痛苦?”一個聲音頓時響徹在小海的腦中,讓她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
“若不是你的到來……我……也不會賭氣砸了這里……”努力扭動著自己這蟒身,桐壺悲憫地望著這洞頂只剩下些許的泉水,“可我……哪里知道這里便是他的命脈……若不是你!我根本不會這樣做!”怒氣沖沖地瞪著小海,此刻他恨不得咬碎她。
“命脈,什么命脈?”小海頓時慌了。
“人類果然不懂這些……命脈就是——”
“夠了!”
當桐壺正欲道出一切時,一個聲音頓時傳了來,喝止了他的一切行動。
“……”桐壺不再說話,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櫻川?”小海本能反應(yīng),這么多年了,她又怎聽不出這是他的聲音?
可此刻櫻川在哪里?
“嘶嘶……”而桐壺卻是用極其怨恨的眼神瞪著她,他痛恨她能直呼那人的名。
“桐壺,你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櫻川的聲音再次傳來。
“如今……她已成你的規(guī)矩了嗎?”此刻桐壺的問已充滿了哀怨。
“回你的竹林吧……”櫻川的聲音已是無盡虛弱。
“不——”桐壺頓時猛烈地掙扎了起來,他盡力想脫困,他想要去櫻川所在的地方,“大王……別放逐我……別……我是桐壺啊……你最親近的桐壺啊……別放逐我……”恐慌侵襲了他的心。
即使是被困于這泉眼處,他也是心甘,因為這樣至少他還能伴在櫻川的身邊。可是如今……
“你怎么可以為了一個人類放逐我?”桐壺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傷。
“你被放逐是因為你自己的失言,走吧!”櫻川的話一落,這整個山洞都在搖晃。
“別!別這樣!這樣也會傷到你自己的!沒有我這泉水會全部都流干的!”桐壺拼命掙扎,至今他的心里還是只有那個他……
“櫻川,你要做什么?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在哪兒?!”此時有無數(shù)的疑問纏繞著小海。
“??!”可櫻川沒有回答,回應(yīng)的只是桐壺的一聲慘叫——泉眼已碎,這條黑色巨蟒被拋擲于那洞外。
剎那間,久違的陽光撒入了這山洞,灑在了小海那白皙的身子上。
“櫻川!”桐壺的聲音越來越遠,這,也許是他最后一次見到他心愛的男人。
粉色的花瓣隨風(fēng)飄去,此刻的櫻川正立于那洞頂?shù)臋鸦湎隆?/p>
“櫻川……”望著那洞頂?shù)哪腥?,小海徹底,驚了……
“哼……”可櫻川只是輕輕一哼。
隨著那粉色櫻瓣飄逸的是櫻川那已花白的發(f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