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大大的壞

聽到銀子先生有意入贅，凌灝淵只錯愕一瞬，就面色如常了，心境也恢復(fù)了平靜。

可能因為銀子先生長相太好，抓鬼能力強(qiáng)，才讓他產(chǎn)生了落差感。

至于凌灝淵他本人大不大方——

剛剛那么艱難才摳出半兩碎銀，凌灝淵很難說自己慷慨大方。

他從小就請過天師來抓鬼，國師抓鬼，又慢又麻煩；有的天師，收費(fèi)貴還只能抓一到幾只；還有的，一見到他院里藏著那么多鬼，馬上就跑了，和輕松摳鬼的銀子先生完全不能比。

凌灝淵本來想著，他給的半兩碎銀酬金是肯定不夠的，但他出門沒帶太多銀子。一般都不需要出門買東西，就是買什么東西，使人去將軍府支銀子便是。

誰知道那銀子先生得了半兩碎銀，就喜上眉梢，那欣喜的模樣，和剛剛收小葉子那二十兩銀的表現(xiàn)差不多。

銀子先生雖然貪財，但容易滿足，性情真古怪。

那些申請入贅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既貪財又慫蛋的，對上他能不慫的男人沒幾個。而銀子先生不慫且美，會抓鬼但貪財，算是過得去的了。

可凌灝淵這么想著，心里總是不怎么得勁兒。

他天潢貴胄，長得俊還武藝高，有權(quán)有勢，可舉國都沒有旗鼓相當(dāng)?shù)哪腥?，挑夫婿也只能挑個貪財?shù)摹?/p>

盡管心里不太美，但答應(yīng)了銀子先生的事，凌灝淵就會去做。

就像今晚，既然讓銀子先生留宿了，看在銀子先生幫他抓鬼的份上，凌灝淵也會留他晚飯。

本著待客之道，凌灝淵十分友好地問：“有不吃或者不愛吃的東西嗎？”

遲鷹揚(yáng)回道：“有的，孫思邈孫真人的養(yǎng)生歌訣有云，‘雁有序兮犬有義，黑鯉朝北知臣禮。人無禮義反食之，天地神明俱不喜’，雁、犬、黑鯉都是不能吃的。其余仿此，擴(kuò)大到飛禽、走獸、水族，諸如鶴鴿、牛羊、龜鱉蛇鱔等，也是不吃的。”

“……”如此復(fù)雜，凌灝淵想了想，問道：“那你愛吃什么，吃素？”

遲鷹揚(yáng)用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期待地道：“愛吃豆腐花，豆腐花好吃?！?/p>

人參靈芝什么野草都吃膩了，豆腐花最好吃！

咸的甜的都可以！像撒蔥花一樣把殘魂撒下去，滑滑的，嫩嫩的，舌頭和經(jīng)脈的雙重滿足，簡直好吃到哭。

三百年前，豆腐花只要五文錢一碗，如今卻要十文錢一碗了，不知道京城的豆腐花價錢會飛漲到多少。

凌灝淵看到遲鷹揚(yáng)那亮晶晶的眼神兒，被美了一臉，他則是想到——

豆腐花便宜，菜也便宜，意外了，銀子先生居然挺好養(yǎng)的。

而且，銀子先生，還長得像豆腐一樣……

皮膚那么白，那么嫩，不知道掐下去是什么感覺，不會像豆腐那樣一掐就碎了吧？而他的就粗糙多了，不知道銀子先生是怎么長的。

訣竅就是修道吃豆腐么？

這一次的晚餐，四碗米飯，三碟素菜，再加三碗豆腐花。

米飯凌灝淵能吃三碗，遲鷹揚(yáng)則吃了兩碗豆腐花。

凌灝淵發(fā)誓，這是他有史以來吃得最樸素的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