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妄淵吐掉最后一塊骨頭,問道:“想去看看?”
宿問清下意識想否認(rèn),可對上男人漆黑的眸子,只覺得誘惑力十足,于是點了點頭:“嗯。”
柳妄淵站起身,朝宿問清伸出一只手:“來,我?guī)闳ァ!?/p>
岐麓山周遭一百零八種禁制跟結(jié)界,全是忘淵帝親手布置,稍有能耐的即便闖過一些關(guān)卡,也得在最后的伏魔大陣中灰飛煙滅,柳妄淵的領(lǐng)地意識很強(qiáng)烈,宿問清是他主動邀請的第一人。
宿問清抓住那只手站起來,掌心的溫度令他心神蕩漾,甚至于分開時將手藏于袖中,輕輕搓撚了兩下。
柳妄淵眼觀六路,像是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只是穿上法袍的時候微微勾唇。
“我怕是乘坐不了飛行法器?!彼迒柷迳裆珜擂?,“我……”
“我知道。”柳妄淵打斷:“我們不坐飛行法器。”
宿問清一愣:“那怎么過去?”
柳妄淵:“凡人怎么走,我們就怎么走?!?/p>
第二天上午,宿問清醒來后出了竹屋,然后眨眨眼,再輕輕一揉,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眼前停著一輛挺普通的馬車,當(dāng)然只是看起來普通,拉馬車的黑鬃馬兒正在輕喘蹬蹄,馬頭晃動時猩紅的火焰從它眼中飄散出來,一看就絕非凡品!
柳妄淵的法袍照舊綁在腰上,看起來庸懶又精干,他沖宿問清笑笑:“醒的正好,我們走?”
宿問清:“走、走哪兒啊?”
柳妄淵蹙眉:“岐麓山吶,怎么,你一覺睡醒來忘了?”
宿問清:“……”他只是沒想到帝尊如此迅速。
宿問清回頭看了眼清靈山,想著師父或者長老們來了怎么辦?能怎么辦?他都兩只腳邁入鬼門關(guān)了,還怕這些?宿問清原本想修書一封,但是想到師父肯定不會同意,忘淵帝醒來的消息也無人知曉,于是私心一動,跳上車就跟著柳妄淵跑了。
馬上在空中暢行無阻,速度跟在平地上無甚區(qū)別,因此宿問清還是很適應(yīng)的,而馬車內(nèi)別有洞天,柳妄淵白瞎了一副威嚴(yán)強(qiáng)悍的帝尊模樣,其實吃喝玩樂什么都會,全給招呼上了。
馬車慢慢行駛,先出了清靈山的結(jié)界,再從后山繞行,很快,天嵐派就成了掩于云霧后的龐然大物,看得不再那么真切。
宿問清放下車簾,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會做出這種事。
“喏,把藥喝了?!绷郎Y翻手就變幻出一個藥碗,里面紋絲不動著半碗茶色湯藥,在納戒的丹爐里一直煨著,溫度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