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烏泱泱擠在并不寬敞的竹屋內,宿問清坐在床頭,聞伊人給他把脈,還是擰著眉,但臉上有了幾分喜色,“筋脈雖然恢復得極慢,但多少有了起色,回去我再配藥!”
宿問清張了張嘴,到底忍住了,他想說伊人長老您的藥真的沒效果,還是多虧了帝尊,但柳妄淵似乎不愿意讓人知曉他的行蹤,宿問清自然會幫忙遮掩。
不曾想埋下了些許隱患。
診脈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宿問清眉宇間的困倦已然遮擋不住,看得金城渾身上下跟長了跳蚤似的,各種不舒坦,印象中的仙君所向披靡,疲憊于他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東西。
“多久能恢復?”金城開口:“需要幾年?”
此言一出,聞伊人收拾金針的手一頓,也不知道是同誰置氣,或許是覺得宿問清如此拼死拼活,這天下間竟然沒幾個知道他真實情況的,于是沒好氣道:“幾年?你以為這是什么小傷嗎?除了神魂的境界在,修為散盡,一身病痛,別說幾年,就算是幾百年也不可能恢復好,即使修為回來,也不會像從前一般完好無缺?!?/p>
金城徹底呆住了,他愣愣地看向宿問清,發(fā)現(xiàn)如此噩耗,當事人卻是最坦然的。
“無妨?!彼迒柷宓骸熬彤斘倚菹⑿菹ⅰ!?/p>
執(zhí)法長老罵娘的心都有了,他一顆鐵石心腸,對于白冷硯的這種“脆弱”向來沒什么憐惜之意,怒急攻心對著白冷硯的膝彎就是一腳,當即又把人踹的跪了下去,“廢物!不過是一個護法陣,一腳踩上去的事情,就算是拉頭豬都會了!結果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問清是我們天嵐派的驕傲跟底牌??!十年一度的門派試煉馬上就要來了,誰上?你上嗎?!”
周可為欲要勸阻,當即被執(zhí)法長老的口水沫子噴了一臉:“你是問清的未婚夫,你在這里瞎摻和什么?!怎么,瀛洲仙島的輸贏不在乎了,打算為了白冷硯為了天嵐派一戰(zhàn)?!”
這話有些誅心,幾乎將周可為對白冷硯的心思擺在了明面上,白燕山額角狠狠一跳,差點兒擼起袖子跟執(zhí)法長老打起來,問清還在呢!瞎說什么?!
周可為也下意識看了宿問清一眼,卻沒看出什么,青年仍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完全置身事外。
宿問清本就對周可為無意,婚事是雙方的長輩定下的,他曾經無數(shù)次想跟白燕山談這件事,意思是取消婚約,但總是被白燕山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如今好了,他廢人一個,周可為的父親,瀛洲仙島島主最會審時度勢,哪怕問清仙君威名仍在,他也不會答應了。
宿問清闔上眼睛,覺得自己也算因禍得福。
第十一章 憑本事單身
周可為的負罪感來的稍微晚了那么一點兒,他不管怎么說也是宿問清名義上的未婚夫,但自宿問清出事到現(xiàn)在,連問都不問一聲,此刻被執(zhí)法長老當著眾人的面、尤其是宿問清的面一頓臭罵,那顆羞恥心像是一下子長了出來,開始發(fā)覺自己行為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