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李懷塵周圍一片黑暗,整個人籠罩在陰影當中,李老爺子坐在他對面,神色一肅談起正事:“孩子的身份確認清楚沒有?”
李懷塵:“看長相挺像的?!?/p>
在老爺子發(fā)怒前,他淡淡道:“隔了這么久,小弟那時候又愛胡鬧,一天人影都見不到,怎么查?何況……背后未必沒有其他推手。”
李相浮的生母一直在攛掇他爭家產(chǎn),小孩的很多手續(xù)如果沒有旁人經(jīng)手,單靠他一個人辦妥很難。
扯到李相浮的母親,李老爺子也不免頭疼,靠在沙發(fā)上沉思起來。
恢復供電是一刻鐘后的事情。
李相浮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重新扣好幾??圩?,還沒走進去便瞧見燈光下一道斜長的影子。
面色微微一變,他徑直走到客廳。
看清坐著的兩人時,李相浮喉頭有些干澀:“爸?!?/p>
李老爺子向來嚴厲的臉柔和了一瞬又迅速繃緊:“我還以為畢業(yè)后你會繼續(xù)在外面鬼混,怎么,舍得回來了?”
李相浮沉默了一下,坐在沙發(fā)另外一側。
李老爺子卻在這時起身,顯然不想和他多說,上樓時的腳步比平時都沉。
李懷塵看了眼還坐在那里不動的李相浮,嘆了口氣:“下個月前告訴我你想做什么,如果要進公司,我來安排。”
李相浮完全沒有進公司的想法,對人生另有規(guī)劃,但沒有當場道明,點了點頭。
第二天的早餐格外豐盛。
張阿姨很細心,菜都是一式兩份,小盤的沒放辣椒。
李沙沙過于懂事,根本不需要李相浮多說什么,坐好后開始安靜吃飯。
李老爺子喝了口茶說:“周六是林家小兒子的訂婚宴,提前給孩子做好一套像樣的衣服?!?/p>
李相?。骸八恍枰鱿欠N場合?!?/p>
被頂撞了一下,李老爺子下意識張口就要教訓人,話到嘴邊突然頓住。昨晚天色太暗沒太注意,出去這幾年,李相浮的精氣神幾乎是全方位提升。
李老爺子不是太看得慣男人留長發(fā),為此從前沒少罵過他,但也得承認李相浮現(xiàn)在的氣質配長發(fā)剛剛合適。
“說話前過遍腦子,”李老爺子語氣不善:“這次他不去,未來的身份會很尷尬。”
“沙沙是我領養(yǎng)的孩子,”李相浮嘆道:“您不信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一直吃飯沒說話的李懷塵忽然道:“頭發(fā)五萬,現(xiàn)拔X1.5;真人現(xiàn)場采血十萬?”
“……”
李老爺子眉頭攏起:“什么亂七八糟的?”
李懷塵看了李相浮一眼:“某人賺錢的新思路?!?/p>
懶得去追究里面有什么貓膩,快吃完時李老爺子問:“和其他人聯(lián)系沒有?”
其他人指的自然是李相浮的姐姐二哥。
他搖頭。
趕在老爺子發(fā)飆前解釋:“打電話不知道說什么,上次走得時候鬧得不太愉快?!?/p>
到底沒揪著往事不放,李老爺子沉聲道:“后天別安排事,準時跟我去參加訂婚宴?!?/p>
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了些,李相浮沒有選擇硬著干,點了點頭。
飯后李相浮帶著李沙沙上樓,張阿姨原本要來收拾桌子,李懷塵讓稍等一下,她便暫時去忙別的。
“去參加訂婚宴,和秦晉碰上的可能很大?!?/p>
“不管怎么樣,他都得去,”李老爺子:“這是一種表態(tài),證明這小子還沒有徹底被家族放棄?!?/p>
一旦秦晉想要清算舊賬,至少有顧慮。
李懷塵:“我是擔心……”
李老爺子聳拉著眼皮:“放心,秦晉再不守規(guī)矩,也不會在別人的婚禮場合搞事?!?/p>
想到秦晉那陰測測的行事風格,李懷塵眉頭輕皺:“但愿吧?!?/p>
不知者無畏。
四年前被救回來失去記憶,李相浮根本不清楚和秦晉的恩怨,甚至遺忘了當時還有一個人跟他一同去冒險,至今下落不明。
李沙沙:“我不要成為豪門繼承人,從生存學的角度來說,我是來養(yǎng)老的?!?/p>
李相?。骸安灰卸嘤嗟膿?。我上頭有兩個哥哥,還有一個出色的姐姐,怎么輪也輪不到你。”
李沙沙一針見血:“他們都在公司上班?”
李相浮沉吟片刻:“除了我大哥,都在從事不同行業(yè)?!?/p>
“……”
李相?。骸耙缕迕矗俊?/p>
話題轉得太過生硬,李沙沙深深看了他一眼。
李相?。骸皩α?,還要領你去做衣服?!?/p>
“下棋?!崩钌成沉⒖套隽司駬?。
下棋和做衣服并不沖突,上午被將了幾次軍,下午李沙沙被領著去了一家口碑不錯的品牌店,里面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有,并且接受定制。
冤家路窄,李相浮居然在這里碰上了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