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燃略一點(diǎn)頭,隨后朝簡陋樓臺望了眼,正巧紅衣青年轉(zhuǎn)過頭,和他對視了眼,鳳眸眨了眨,略挑了下眉,露出點(diǎn)兒不知是何意味的笑。
沈流響聽見劍尊兩字,大概是探去視線的速度太快,惹得纏在手腕的惡龍不滿,輕咬了咬他的腕骨。
不疼,倒有些癢。
沈流響忍不住笑了下。
劍尊到來,徐觀海自然得親自迎接,立馬讓司儀停下,帶女兒女婿前往寒暄幾句。
葉冰燃為人冷淡,送上賀禮,簡單的嗯、是兩個字,就點(diǎn)頭離開,徐觀海趕忙讓人將葉冰燃引到為劍宗準(zhǔn)備的空中樓臺。
葉冰燃回絕:“不必,我去右邊樓臺。”
徐觀海:“……”
他深吸口氣,心底泛起嘀咕,失算了,低估了沈流響,眼下魔尊劍尊都去了他那,不會還有吧……
念頭一起,徐觀海心頭咯噔了下,琢磨到一人,抬頭就看見安置清凌宗主的樓臺上,凌幕山起身,朝空中行了一禮:“弟子拜見師尊?!?/p>
底下清凌弟子見狀,雖未看到仙尊身影,也齊齊朝空中行禮:“拜見仙尊!”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這片天地。
凌夜立在空中,一襲青衫,溫潤如玉的臉龐微側(cè),捕捉到樓臺上的紅衣身影,唇角勾起溫和弧度,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其面前。
整片場地終于陷入死寂,視線統(tǒng)一落在最右端的空中樓臺,只覺落入眸中的樓臺,不再簡陋,反而像鑲滿靈石般閃閃發(fā)亮。
“快敲醒我!一次看到這么多大人物,我竟然有種死而無憾之感!”
“都是來尋沈仙君的嗎?想與仙君換位置!”
“傳聞果然都是真的,過分了……有本事放過沈仙君,沖我來!”
一時(shí)間,眾人難掩激動,議論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涼亭內(nèi),桌上東西盡數(shù)被揮到地面,底下一片狼藉。
素白澈頭疼欲裂,痛苦的在地面打起滾,童溪像被逼瘋了,在他腦中尖聲尖叫,宛如系統(tǒng)出現(xiàn)紊亂,崩潰了般,說著這個任務(wù)沒了,那個任務(wù)沒了。
之前是素白澈不愿配合,任務(wù)沒法進(jìn)行,但頭一次,童溪這么明顯的感覺到,任務(wù)即將面臨全線崩盤,作為懲罰,他要一輩子困在這片大陸了!
素白澈捂著額頭,自救道:“冷靜些!不是還有周玄瀾嗎?他沒來!你最重要的任務(wù)還有救!”
童溪一頓,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停了下來。
素白澈緩口氣,坐起身,握手成拳,心里愈發(fā)堅(jiān)定要除掉童溪,眼神狠厲地望了眼樓臺,嘴上卻安撫道:“你瞧,樓臺里只有六……六個?!”
坐在廣闊場地里的修士,討論的熱火朝天,不知誰突然提起:“若是妖界的那位也來了……”
周圍的人面色一變,皆擺手道:“妖帝?莫要嚇人!莫要嚇人!”
周玄瀾曾在修真界鏟除過異獸,在座多是修真界的人,倒不是怕他,只是思及如今混亂無比的場面,再來一個這般人物,怕真要出大事了。
“哈哈哈,說說而已,只覺得妖帝若來,根據(jù)與沈仙君的傳聞,今日這就……過于刺激了!”
“那可太刺激了!你瞧,現(xiàn)在樓臺上多和睦,但若是妖帝來了……等等,沈仙君身旁怎么多了一個身影?!”
眾人聞言,視線齊唰唰朝玄袍身影望去,好半晌,仿佛感受到了樓臺近乎凝固的氣氛,都吞了吞口水,顫顫巍巍收回眸光。
“我突然……不想和沈仙君換位置了?!?/p>
“不好,我的心臟承受不了這種場面,救命丹呢,快來一顆!不過我就是死,也要堅(jiān)持到樓臺幾人散場!”
“看來,來年的今天,就是這個樓臺的忌日!”
“唉,生活終于對小樓臺下手了?!?/p>
“樓臺承受了它這個材質(zhì)不該有的重量啊?!?/p>
“小小樓臺,大大壓力?!?/p>
……
眾人唏噓感嘆,都認(rèn)為樓臺撐不了一時(shí)半刻,就要化為灰燼,開始集體吊唁。
直到一個稚嫩的孩童聲響起:“我以后也要像沈仙君一樣,僅是元嬰境修為,卻能在帝、宗、尊面前,面不改色,鎮(zhèn)定自若,可真厲害呀!”
眾修士聞言,齊齊吸口涼氣,望向右邊樓臺上的紅衣身影:“沈仙君確實(shí)是——吾輩楷模!”
此時(shí),‘吾輩楷?!跀?shù)道眸光盯視中,微低下頭,艱難地眨眨眼,唇角緊緊抿著。
沈流響有些懵,不知怎么突然變成這樣。
他纖長白皙的手指握著橘子。
目光所至,橘子好似……在打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