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章信鴻的位置,司馬峙似乎有些不太滿意,到底是章信鴻太急著下場了,在他看來要是磨練三年更好,不過他也知道,為什么章信鴻要今年下場,他不想讓娘親繼續(xù)等下去了。
他和蘇玲瓏兩人之間薄薄的窗戶紙,在這一次會試之后,殿試之前被諸多的合力之下捅破,他很快就要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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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等到游街的隊伍到來,所有人都看著狀元郎,狀元郎是位留著美須的中年男人,再看看探花郎,略有些俊雅之相,但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二甲傳臚啊。
少女的手帕,還有鮮花最多地都是扔在二甲傳臚上,尤其是這位看上去年歲也小,恐怕還沒有定親。
在人群里的章家老爺子還有章棟笑得傻呵呵的,兩人都在想,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想著車途勞頓,應(yīng)該闔家都來,人沒過來,生生錯過這次狀元游街的熱鬧了,多少小姑娘給章信鴻扔花。
不過自從蘇玲瓏和司馬峙訂了親,章家人也不急著給章信鴻定親。
到時候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司馬峙做干親,連帶拐彎抹角都和宮里頭的宸妃娘娘都有了關(guān)系,定親的事不急。
章家人笑呵呵的,心中想著,先前蘇玲瓏讓人帶回去的畫是誰畫的,要是把這游街的熱鬧場景給畫下來就好了,到時候也可以帶回去。
不過很快章棟就想到了,好像是……司馬峙畫得。
宸妃娘娘的弟弟,這個口他們可不敢開。
不過沒等著兩人開口,司馬峙也畫下了這幅場景,前面一甲的榜上人物都給畫成了虛影,章信鴻是最為精神奕奕的,騎著帶著紅色綢布的高頭大馬,空中有花枝飛下。
“這畫好?!闭吕咸珷敽敛涣邌葑约旱目洫劊欢氖裁串嫷暮脡?,但是這畫里頭畫的傳神,其他人他眼里統(tǒng)統(tǒng)看不見,他就看得到數(shù)不盡的花枝扔向他的乖孫,這畫畫得再好不過了!
等到所有人都看過了之后,章老太爺小心翼翼地把畫給卷了起來,這畫今后就是他們老章家的傳家寶了!
就連司馬峙眼底也帶著點(diǎn)暖色,章家的這種氛圍帶了一種感染力,讓人下意識地嘴角弧度微微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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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成親的日子本來就是給挑選了好幾個,選出來最近的那個就是約莫出了殿試后沒多久,轉(zhuǎn)眼間,成親的吉日就到了。
只有章家人、鴻鵠書院的夫子院長,還有出了宮帶著儀仗的貴妃娘娘。
宸妃的份位在殿試之后就給提了提,后宮里后位虛懸,她在后宮里本來就風(fēng)頭一時無量,如今貴妃之后,更是代掌鳳印,能夠出宮參加弟弟的親事,也帶來了圣上的賞賜。
因有御賜之物,所有人都跪拜。
“免了這些虛禮。”貴妃娘娘搖頭,她肌膚白皙,平日里最喜緋色衣裙,今日里為了不搶風(fēng)頭,穿著的慎重卻避開了緋色,而是件青黛色的衣裙。
入了座,便見著弟弟穿著紅色喜袍,牽著那綢帶,與人拜堂。
看著堂上靈牌,司馬瑢的眼眶微微發(fā)紅,眨眨眼,沒在眾人面前失態(tài),讓淚水蒸干。
接下來就是送入洞房。
司馬峙在挑起了蘇玲瓏的蓋頭,仍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司馬瑢也見到了蘇玲瓏,眨眨眼,把那種奇異地感覺壓在了心底。
一個是在宮外行走,一個是宮內(nèi)的貴妃,兩人注定不會有太多的交際。
喝完了交杯酒,兩人恭送如今已經(jīng)是貴妃的娘娘回宮,再一起回到新房。
在寬大的衣袖遮掩下,他的手指輕輕勾住了她的手。
這六年多的時間里,兩人相敬如賓,沒有單獨(dú)相處過的時候,院門也會打開,更遑論牽著手了。
那種女子的柔軟的手,陌生而又干燥的體溫,加上喝了一杯交杯酒,他從來都是不會喝酒的,那一小杯的酒液在他的體內(nèi)充斥。
頭腦也有些昏昏沉沉,像是有些壓抑的沖動亟需破土而出。
有些事就算是不會,憑著本能也會折騰。
褪去衣裳,放下了紅色的幔帳,在跳躍的龍鳳火燭下,人影交疊,窗外的弦月也悄然躲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