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只有他的說話聲還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陳伯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宋云揚的臉。

對方的表情已然和平時有差別，平時的冷靜自持到現(xiàn)在像是被其他情緒壓了一頭。

他把自己要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現(xiàn)在安靜等著對方的答復。

——

安靜房間內(nèi)，電話里的聲音安靜下來，庭院里的說話聲傳過來。

宋云回起身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邊坐下，低頭往下看。

他今天穿的不是睡衣，是件很保暖的羽絨服，還有大圍巾，像現(xiàn)在這樣在室外短暫坐一下沒關(guān)系。

他扒拉在陽臺欄桿邊，低頭就可以看到在院子里陪橙子一起玩的葉敏和秦建遠。

他一邊看，邊說：

“嗯，我知道?！?/p>

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也一直在等，等到宋云揚能夠用真實的自己面對他這一天。

手機里傳來的是他之前等了很久的話。

但他已經(jīng)等太久了。

等到不再期待，也不再在意。

他說：“恭喜?！?/p>

能夠把話說出，說明對方已經(jīng)開始慢慢從過去那一段走出來。

不管對他來說怎樣，但是對對方自己來說確實算一件好事。

宋云揚設想過宋云回也許會給出的回答，他想了很多種，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唯獨沒想到是一句“恭喜”。

陳伯也沒想到。

這句話像是誠心的恭喜，又像是一句隨口的客套。

對方還是那個語氣，他們甚至分不清楚對方現(xiàn)在到底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在接這個電話。

這種冷靜又簡要的話比長篇大論還要來得讓人心里止不住地發(fā)緊。

對面的人好像變了很多。

仍然是印象中的那個人，但是和印象中又有很大出入。

片刻的沉默之后，宋云揚說：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你打算在哪里過年？”

這是他第一次平心靜氣地提起了這個話題。

前面的陳伯悄悄豎起了耳朵。

這一次不再是什么時候回來，而是“打算在哪過年”。

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些猜想。

這個年，家里或許注定少一個人。

電話對面的宋云回還在低頭看樓下院子里的動靜，沒有立即回復。

葉敏兩個人對橙子是寵得沒下線，對方怕冷在屋里呆著，他們就在屋里陪對方玩，今天又下雪，小貓咪想要出門玩他們就跟著一起出門，兩人一貓在院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還不時用貓語交流，看上去玩得開心。

養(yǎng)了貓家里確實安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