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一度試圖往下，去親她的胸，但只劃過她的脖子，就又被托著送上嘴唇來吻。

“怎么了？”他一邊啄吻著，一邊在她耳邊問著。

“沒怎么……”范葉荷坐在他身前的那片床上，埋首到他的肩窩，臉貼著臉，也對著他的耳朵說話。

“比起做愛，更想和你親吻?！彼焓?，摩挲著他的臉頰。往常多是韓雨摸著自己的臉，她有時候去捏，但鮮少這樣摸著他的臉。他的下巴刮過胡子，摸上去像被小貓?zhí)蛄艘粯?，粗粗的。但臉又是順滑的，和少年的時候一樣讓她心情暢快。

“雖然，有時候，是很無聊，但是，也有很多時候，像現(xiàn)在一樣，是有點無聊的、但讓我還是滿心歡喜。”范葉荷逐字逐句地吐露著，說得有些沒頭沒腦。

“就像那種穿了很久的毛線手套，有點起球了，但很貼我的手型，出門的時候還是最喜歡穿舊手套，開線了也想著補補。”

“韓雨，雖然你有時候讓我覺得無聊，但你還是比他們都好。我還是只喜歡你。”

她就在他胸前，說這些算不上好聽的，但又像是在告白的話。韓雨有點害羞，但是心里又在嘀咕，明明是些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她怎么能說得這么情意綿綿，好像跟他許諾要一輩子一樣。他真沒骨氣，怎么能就這樣讓她又占了上風(fēng)呢？現(xiàn)在還計較，好像就顯得他特別沒情調(diào)。

怪床頭的香薰燈油，也怪書桌上方打下的一束燈，還有這個房間里面所有明明滅滅的燈光，讓黑暗變得這樣溫暖，這樣讓他提不起吵嘴的勁，一切都在讓他沉溺其中，不知不覺繳了械。

“所以呢？”不知道說什么的時候，把話頭再拋回去吧。他像個孩子一樣，躲在她溫暖的胸口，逃避著她的注視，嗅著她胸前的芳香，搖搖晃晃地點著腦袋。

“我愛你?！狈度~荷抱著他，一只手摟住他的背，一只手扶在他的后腦勺，擁抱著自己的愛人?！拔也恢缾凼嵌嗑?，也不知道愛會不會變來變?nèi)??？墒俏液芟耄看蜗氲侥愕臅r候，都能和現(xiàn)在一樣抱著你?！?

“小時候的你，或是長大了的你。”

“我們現(xiàn)在，算長大了嗎？”

他也不知道，但愛來愛去是一件比回答問題更簡單的事情。愛如暴風(fēng)驟雨一般，可又怕愛得狂了，會一個不留神全沖走。只能一點一點地，一點一點地給她。這樣就不會因為全部交底了，就讓她輕易地走掉。

====

這樣算不算水到渠成呢？怎樣的愛才是成熟的愛呢？愛如果成熟了，那么相愛之人又會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