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離他挺近的包大人就下意識看看龐太師——皇上莫不是今晚有什么特殊安排?
太師一聳肩——估計(jì)不簡單!
考生這邊,氣氛也有些微妙,就聽幾位考生竊竊私語,語氣帶點(diǎn)兒不服。
“瞧見沒?還比什么?”
“就是啊,直接宣布誰第一就行了?!?/p>
“唉,武功再好不如人家有個好叔叔?!?/p>
……
雖說是小聲議論,但站的那么近,南宮欽自然能聽到,連坐前排的一些官員都能聽見。
一直關(guān)注著這邊情況的展昭和霖夜火也雙眼亮晶晶地看著。
南宮欽皺眉沒說話,就當(dāng)沒聽見,一旁沈茂聽著不怎么順耳,瞪了幾人一眼。
展昭就回頭看,他身后那一排,坐的正好是沈天雨。
大概是知子莫若父把,沈天雨有些擔(dān)心。
果然,沈茂不滿地看那幾個嚼舌根的考生,“大丈夫光明磊落,擂臺比武都是憑的真本事。”
幾位考生都瞧瞧沈茂,隨即語帶嘲諷地說。
“真本事?讓對手變鹽那種?”
“看來不止會妖術(shù),還會拍馬屁!”
……
沈茂那個氣,這幫碎嘴的!
展昭和霖夜火都伸手去拿桌上的茶來喝,覺得挺有意思,一會兒沒準(zhǔn)能吵起來。
沈茂急的直對兒子擺手——比賽前吵什么!就你事兒多!
南宮欽伸手,輕輕拍了一下生氣的沈茂。
沈茂瞧他。
南宮欽微微搖搖頭,那意思——別理會!一會兒上擂臺再收拾他們!
沈茂咽下這口氣,不搭理幾人,可那幾個考生卻不肯罷休。
見沈茂和南宮欽似乎關(guān)系不錯,他們幾個就跟一直默不作聲,站在前面不知道是發(fā)呆還是在想心思的王麟說。
“王兄,你可小心?。 ?/p>
“對??!第二第三看著已經(jīng)結(jié)盟了!”
“人家一個有后臺一個會妖術(shù)?!?/p>
“你這到手的第一可別飛了??!”
南宮欽和沈茂都抬頭看前面背手站著的王麟。
他倆對這位也不熟悉,就感覺人挺乖挺溫順的……
幾個考生話說完,王麟?yún)s沒動,等了那么一會兒,就見他緩緩回過頭。
此時,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
王麟看著那幾個碎嘴的考生,也沒什么表情,依然很溫和的樣子。
就在眾人疑惑,這位第一名是不是有點(diǎn)呆的時候,王麟突然開口,慢悠悠說出兩個字,“傻~比!”
“噗”一聲,霖夜火和展昭一口茶噴出來,不止他倆,前排觀賽的朝臣噴了好幾個。
南宮欽和沈茂對視了一眼,也忍笑,其他考生都低著頭盡量不笑出來,那幾個原本想挑撥離間的考生此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你……你怎么罵人……”
王麟瞄了他們一眼,“打擂又不是唱戲,演給誰看???小屁&崽子,武功不高,破事一筐。”
前排大臣們集體張大了嘴——這個畫風(fēng)!
坐在當(dāng)間兒的趙普端著茶杯一臉欣慰地點(diǎn)頭,“人才??!人才!”
賀一航和龍喬廣都跟著點(diǎn)頭。
公孫無奈地抱著小四子搖頭——難怪趙普中意……
鄒良低頭繼續(xù)做記錄,在王麟名字后邊畫了一排紅勾勾。
霖夜火和展昭抹了抹嘴,都看白玉堂——什么情況?
白玉堂也無奈,小聲告訴兩人,“王麟他爹是王四海?!?/p>
展昭和霖夜火都睜大了眼睛,鬼頭船師王四海?!
五爺點(diǎn)點(diǎn)頭。
陷空島有幾個很傳奇的造船師,王四海就是其中之一,他造出的船異常堅(jiān)固,而且喜歡在船頭雕個鬼頭。王四海手藝好、武功好,脾氣爆,另外人還有些邪門。很多海盜都不敢搶雕了鬼頭的船,因?yàn)楹茉幃?,搶了鬼頭船,自己就容易翻船,非常的邪門。
“他娘是閔真真?!卑子裉媒又鴣砹艘痪?。
展昭和霖夜火又一愣,“閔真真?你大嫂不是叫閔秀秀……”
“我大嫂的妹妹啊,藥王的三閨女?!卑子裉美^續(xù)慢悠悠喝茶。
展昭和霖夜火睜大了眼睛,那王麟豈不是藥王的外孫?
兩人再去看王麟,這位脾氣很好很溫順的樣子,的確是很像藥王。別說……藥王山西人,王麟剛才那一聲“傻比”,莫名還帶著點(diǎn)山西口音,聽著越發(fā)有意思。
白玉堂無奈地繼續(xù)喝茶,“我陷空島哪兒有老實(shí)孩子啊,船上長大的一般都不好招惹?!?/p>
“那他既然師承藥王門,醫(yī)術(shù)也很高明么?”展昭好奇。
“醫(yī)術(shù)怎么樣倒是不知道?!卑子裉酶鼰o奈了,“不過藥王三個閨女,大閨女閔秀秀是醫(yī)師,二閨女閔圓圓是藥師,三閨女閔真真……”五爺說著嘆了口氣,“是蟲師?!?/p>
展昭和霖夜火倒抽了口涼氣,兩人冷靜了一下,都看白玉堂,“難怪你這幾天都不回白府哦!”
五爺扶額,似乎心有余悸,“四海哥和小嫂子,一個養(yǎng)魚一個養(yǎng)蟲,人稱冥王夫妻鬼見愁。王麟這孩子路數(shù)也挺偏,白福前兩天還說他在白府院子里養(yǎng)了一缸四腳蛇,晚上還會發(fā)光?!?/p>
展昭和霖夜火想去白府參觀的同時,都有些心疼白玉堂,這么正經(jīng)的耗子,攤上的都是些畫風(fēng)清奇的親戚……
這時,幾聲鼓響,考官宣布比試開始,首先是抽簽的環(huán)節(jié)。
有一位考官捧著一個壇子,到前五位考生跟前,讓他們抽取對陣的對手。
五人都抽出了一個蠟封的圓球。
抽簽結(jié)束,五人都掰開圓球看自己抽中的對手。
王麟將蠟球掰開,抽出一張紙條,這時,就聽一旁沈茂說,“看看誰那么好運(yùn)被你抽中。”
王麟有些不解,問,“好運(yùn)?”
其他好幾個考生也都點(diǎn)頭。
“你不知道么?”沈茂跟王麟說,“每年被前二十名中第一位抽中的那個簽都叫上上簽?!?/p>
王麟眨眨眼,“為什么?”
“因?yàn)闆Q出前十名之后,后邊的十名是不會重新比賽的,你抽中的這個簽,只要他打不贏你,就是默認(rèn)為最終排名第11位?!蹦蠈m紀(jì)告訴王麟。
“如果前十名里有一個退賽或者發(fā)生意外湊不夠十個,那第十一位就會自動補(bǔ)上?!鄙蛎a(bǔ)充說,“換句話說,就算你抽中的是前二十的最后一位,哪怕他贏不了你,也依然有可能進(jìn)入最后的殿試。”
王麟微微地挑了挑眉,打開蠟球內(nèi)取出的紙片,就見上面寫著——二十位,裴俊。
“哇,真的是最后一位誒?!北娙硕蓟仡^,去看隊(duì)伍的末尾。
就見一個不太起眼的年輕人,站在隊(duì)伍的最后邊。
剛才嚼舌根那幾個考生又不閑著了,交頭接耳說那吊車尾的運(yùn)氣真好,還說這個抽簽賽制很不公平。
王麟沒動聲色,將紙條交給了一旁的考官,邊抬頭,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觀禮臺上坐著的白玉堂。
五爺對他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
王麟回頭,問沈茂和南宮欽,“那個裴俊,什么來頭?怎么沒寫哪個門派的?”
沈茂對幾位考生的情況都比較了解,告訴王麟,“他不是江湖出身,是御史中丞裴炎書的兒子?!?/p>
王麟想了想,問,“御史中丞很大的官么?”
“三品官?!鄙蛎c(diǎn)點(diǎn)頭,“不?。 ?/p>
南宮欽也有點(diǎn)好奇“御史中丞算武官么?”
沈茂搖頭,“不算吧。”
考官宣布考試開始,按照順序,第十位那一對率先出戰(zhàn),隨著急促的鼓聲響起,觀禮臺上爆發(fā)出掌聲,氣氛,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南宮欽看了看自己抽中的對手,正巧,是剛才碎嘴的一個考生。
南宮覺得挺滿意,就問沈茂抽中誰了。
此時,看臺上沈天雨也在對兒子做手勢,那意思——你抽中誰了?別光顧著聊天啊!
沈茂打開紙,先看到“十八”兩個字,就知道抽中了十八號,覺得還不錯,一看后邊的名字,沈茂張大了嘴,“不是吧……又來?!”
王麟和南宮紀(jì)都好奇地湊過去看,只見十八號后邊寫著,“許長恩……茅山派!”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去看抱著頭的沈茂——你跟茅山派究竟什么仇什么怨???這回該不會又有人要變鹽了吧?
這邊觀禮臺氣氛正熱烈,公孫突然感覺到坐在腿上的小四子動了起來,低頭看,就見小家伙突然從他腿上下來了,朝著一側(cè)觀禮臺上跑,那意思,似乎是要去找趙禎。
趙禎瞅見了,就對小四子招招手。
官員們也逗,把小四子抱起來,一級級往上傳,一直傳到南宮紀(jì)手里,南宮紀(jì)抱過去給趙禎。
趙禎本來心情就好,捧著團(tuán)子更開心了。
小四子對他招招手。
趙禎低頭,小四子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趙禎小聲問小四子,“哪一個?”
小四子指著排隊(duì)考生中的一個給趙禎看。
趙禎一笑,“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