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跑熙州一帶去挖棺材，不是找妖妃也不是找鹽棺公主，而是去找武功秘籍？”

“說不通啊，他如果找到了秘籍，為什么要用法術(shù)來復(fù)活一具骸骨？”白玉堂不解。

“有一件事情……”

這時，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多啟突然打斷了眾人的交談，“曹魁有一個秘密?！?/p>

眾人都望向他。

“你們知不知道曹魁的結(jié)發(fā)妻子是怎么死的？”多啟問。

“不說是病死的么？”趙普問，“三哥說他來開封之前他媳婦兒就過世了?！?/p>

“侯爺是沒見過他妻子，唯一見過的可能只有我了吧。”多啟微微地笑了笑，“他媳婦兒的確是病死的，肺病?！?/p>

公孫點(diǎn)點(diǎn)頭，肺病的確是常見的一種病癥，就問，“跟案子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媳婦兒年紀(jì)比他大?！倍鄦⒄f話的語調(diào)有那么點(diǎn)意味深長。

小良子一如既往人小鬼大，“哎呀，女大三抱金磚么！”

霖夜火伸手揪他耳朵。

“大個三四歲是正常的……如果大五六十呢？”

多啟一句話出口，眾人倒抽了口冷氣。

“哈？”

“或者說……七八十？”

多啟端著茶杯看著周遭一圈目瞪口呆的年輕人，也有些哭笑不得，“我第一次瞧見他媳婦兒的時候，覺得他倆很般配，看著他媳婦兒還比他小，郎才女貌的，就是人比較靦腆，不說話。過了不多久，據(jù)說是病了，曹魁跟我打聽有沒有靠譜的郎中，我就給他介紹了個郎中，是我一朋友。我那朋友后來跟我聊起這事情，還夸曹魁孝順，對病重的老母親關(guān)懷備至什么的。只可惜老夫人肺病嚴(yán)重，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了?！?/p>

“病的究竟是他媳婦兒還是他媽啊？”趙普有些聽不明白了。

“可不是么，我那時候也懵了?！倍鄦⒖嘈Γ昂髞砦胰ニ铱此?，他正好出門，我就在院子里坐會兒等等他。就聽到后院有人咳嗽，那咳嗽聲音聽起來特別蒼老?！?/p>

“我也是好奇心重，就循著咳嗽聲去后院看看……結(jié)果看到院子里一張病榻上躺著個老婦人，大概是天氣好出來曬曬太陽……那個蒼老啊，看著都快一百多歲了?！倍鄦u搖頭，“可雖然老，但怎么看怎么面熟，那穿著打扮和舉止神情，就是曹魁他媳婦兒，我那弟妹?！?/p>

“這是內(nèi)力散了吧？”夭長天問，“那女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年紀(jì)很大了，只是原先內(nèi)力深厚所以看不出年歲。但后來內(nèi)力散了，肺病也是因為太老了臟器衰竭了，所以老死了。她可能不止比曹魁大了五六十歲，沒準(zhǔn)大了上百歲?！?/p>

展昭等人也都點(diǎn)頭。

“我好歹也是練武之人，雖說當(dāng)時年輕，但大致也猜到是這么個事情。”多啟道，“曹魁回來后，跟我解釋說他倆是真心相愛的，希望我能保守秘密，世間偏見太多，他媳婦時日無多，只求平靜度過，我自然是替他守秘的。不多久他夫人就過世了，當(dāng)時曹魁還年輕，一表人才，不少人上門想給他說親，但他都推拒了，那會兒我還挺佩服他，覺得他用情至深，只是……”

“只是什么？”

眾人這會兒就覺得這案子也太八卦了，一會兒陸天寒老情人，一會兒忘年戀的，比什么鹽巴秘籍有意思多了。

“我覺得曹魁有點(diǎn)詭異。”多啟皺了皺眉，自言自語地說，“有時候，我會突然覺得，其實(shí)他也已經(jīng)很老了，但有時候，又覺得就是個年輕人……到了開封他中了武狀元之后，漸漸彼此就疏遠(yuǎn)了，他爬得特別快，我們來往的也少了。”

展昭聽到這兒，就問公孫，“先生，你給曹魁驗尸了么？”

公孫點(diǎn)頭，“驗了，他就是正常他看上去那個年紀(jì)?！?/p>

“多羅之前說他武功退化了很多?！蔽鍫斶€是比較細(xì)心，“曹魁當(dāng)年如果中過武狀元，那表示他武功應(yīng)該很高才對?！?/p>

“這也是我覺得不太對勁的一個地方?！倍鄦@氣，“根據(jù)我對曹魁的了解，他武功很一般，參加武試，我當(dāng)時覺得他進(jìn)前十都困難，沒想到還真中了狀元?！?/p>

聽到此處，眾人都有些腦洞開的意思，各種想法都涌了上來。

趙普多啟，“說起來……他哪個門派出身？”

多啟搖頭，“不清楚，他只說跟一位隱士學(xué)了幾年，挺神秘?！?/p>

“會不會有兩個人？”

終于，對武學(xué)一竅不通的公孫，問出了眾人心中的一個念頭。

“會不會一個老一個?。俊绷匾够鹨瞾韯帕?，“老的那個跟那個媳婦才是一對，年輕那個就是個替身，然后死的是小的那個！”

“似乎是有說得通的地方……”

“但費(fèi)這么大勁的目的是什么呢？”白玉堂有些想不通，“都當(dāng)?shù)教玖?，做了二三十年的官，也算矜矜業(yè)業(yè)……這么把自己給霍霍死了，圖什么？”

展昭也撓頭，“想不通！肚子好餓！”

五爺瞧瞧有點(diǎn)蔫兒的展昭，也對……這貓這幾天都感覺沒好好吃飯。

夭長天端著杯子點(diǎn)頭，“嗯，他們家家傳的，殷候也是沒吃飽就蔫頭耷腦。”

展昭抬起頭，“我外公？”

“嗯?！卑坠硗跸肓讼耄罢f起來，當(dāng)年我們只是路過蜀中，要不是你外公說肚子餓跑去城里吃飯，也不會碰到尸獸襲城的事情，玉堂他外公也不會碰到蘇九姑……”

說到這里，夭長天一瞇眼，摸著自個兒胸口自言自語，“所以說，都怪那倆打醬油的，你還一天到晚向著他們！”

展昭剛想替他外公申辯兩句，夭長天突然歪過頭，想了一會兒，問，“那個太尉曹魁的尸體在哪里？”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公孫指著仵作房。

“我瞧瞧去?！必查L天站起來就往仵作房跑。

展昭等人趕緊跟上。

幾乎是同時，里屋的陸天寒他們也出來了，陸天寒應(yīng)該是聽到了院子里眾人的對話，也想起了去看曹魁的尸體。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陸天寒問夭長天。

白鬼王點(diǎn)頭啊點(diǎn)頭，“沒準(zhǔn)！不是那尸王詐尸了吧？”

倆老頭一起跑進(jìn)仵作房。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殷候和天尊——什么情況？

天尊一聳肩，殷候一攤手。

展昭納悶，“話說你們當(dāng)時不是一起去的蜀中么？為什么你倆感覺跟他倆去的不是一個蜀中？”

天尊指著殷候，“都怪這老鬼一天到晚說肚子餓，我盡陪他下館子了！你外公跟你一樣看到川菜邁不開腿！”

殷候瞅著天尊，“講的你沒吃沒喝酒一樣！你還說要把天山派解散了成立個火鍋派！”

五爺聽著有些后怕——好險就成火鍋派傳人了……

二老正吵，前腳進(jìn)了仵作房的陸天寒和夭長天已經(jīng)一起跑出來了。

“見鬼了！”夭長天嘀咕著出來，“真是尸王?！?/p>

陸天寒也點(diǎn)頭，“我當(dāng)年明明把他宰了啊?！?/p>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其他人一臉懵。

五爺打斷了他倆，問，“曹魁是尸王？”

天尊和殷候還往上湊——尸王是哪個？

展昭和白玉堂嫌棄地看著他倆——你倆當(dāng)年去蜀中是光顧著吃火鍋了是吧？

趙普讓赭影去把蘇九姑找過來。

九姑盯著曹魁的尸體看了良久，不太確定，“他是尸王么？有點(diǎn)兒像……”

“說起來尸王是你茅山派的人吧？”

陸天寒和夭長天又爆驚人之語。

天尊和殷候也好奇——敢情當(dāng)年尸獸圍城是你茅山派內(nèi)訌??！

展昭等人都無語——這倆老頭年輕那會兒比現(xiàn)在還不靠譜！

“尸王和我?guī)煾笐?yīng)該是同門。”蘇九姑說。

“所以是你師叔？”

蘇九姑搖搖頭，“茅山派門派很復(fù)雜，尤其是我?guī)煾杆麄兡且淮?，很多人我都不認(rèn)識?！?/p>

展昭看看眾人——摘月當(dāng)年跟陶明分家就不清不楚，這茅山派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要不然……”霖夜火提議，“當(dāng)年尸獸案是怎么回事，詳細(xì)聊聊？”

眾人都點(diǎn)頭的時候，展昭和殷候突然舉手，異口同聲來了句，“邊吃邊聊吧……”

說完，爺孫倆對視了，殷候笑瞇瞇伸手摸摸外孫的腦袋，“嗯嗯，知道你餓了。”

展昭望天。

說來也巧，眾人準(zhǔn)備出門吃飯的時候，戈青跑來傳了個話，趙禎聽說幾位老爺子都到齊了，所以請大家進(jìn)宮吃飯。另外，趙禎派人查了查曹魁的低，據(jù)說是查出了些出人意料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