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讓秘書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也沒回電?！碧柎a是他從夏旻哪兒要來的，當(dāng)時夏旻還笑嘻嘻地問他要去干什么。因為秦謙誠的關(guān)系，夏旻算是博音藝人里唯一不怕他的一個，同樣也是因為秦謙誠的關(guān)系，他也不會去難為夏旻。

經(jīng)他一提醒，簡洛予才想起那天那個陌生的未接來電，“抱歉，那通電話我的確沒接到。因為不知道是誰打的，怕是打錯了，就沒回。”

秦謙銳點點頭，算是接受他的解釋，也沒再追究。做藝人的，在這些問題上的確是應(yīng)該謹(jǐn)慎些。

“你在天盛這幾年的發(fā)展，我多少有些了解?！鼻刂t銳雙手交錯地放在腿上，“但對于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方式，我感到很意外?！?/p>

說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簡洛予微微低下頭，情緒也隨之跌到谷底。那時他按林錦赫的要求去爬秦謙銳的床，即使他并不愿意，也沒有反抗的權(quán)利?？蛇@就是這個圈子的生存方式，不是嗎？

“至于這個圈子的那些規(guī)則，我比你清楚。也不想舊事重提?！鼻刂t銳眼睛鎖在不說話的簡洛予身上，可以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我希望你把之前的那件事忘掉，然后認(rèn)真地考慮和博音簽約的事?！?/p>

簡洛予抬頭看著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晦澀。那件事的確已經(jīng)成了他的心結(jié)，并不是他矯情，而是秦謙銳這個人對他來說太特別，又太遙不可及。

“我很欣賞你的聲音，也看得出你還有很大的發(fā)展?jié)摿涂臻g。所以希望你能加入博音?！鼻刂t銳并不吝嗇于自己對他的評價。只是話題一轉(zhuǎn)，難題又接踵而來，“不過你進(jìn)入博音有一個條件?！?/p>

“什么？”簡洛予問道，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合約期十年?！鼻刂t銳的語氣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似乎咬定了這個條件。

十年？簡洛予有些恍神。十年對一個藝人來說絕對是個不短的時間，可能他這輩子的演藝發(fā)展就全靠這十年了。如果沒辦法走到頂峰，就不可能再有重新開始的機(jī)會。

對簡洛予來說，博音是個很好選擇，但同時也是拿自己當(dāng)籌碼的賭局。

“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鼻刂t銳也知道十年對一個藝人來說意味著什么，所以他并不急于讓簡洛予做決定。

簡洛予端起已經(jīng)涼掉的咖啡，情緒依舊很低。原本他很慶幸有機(jī)會簽到博音，但十年的條件又生生擺在眼前。他猜不透對方的意圖，也怕結(jié)果和他在天盛沒什么兩樣。

抽掉他手里的咖啡杯，秦謙誠低聲道：“冷了?！闭f著，將手邊的餅干推過去，然后讓服務(wù)生重新?lián)Q了一杯。

“如果你沒有更好的選擇，不妨試著相信我。你在林錦赫那里帶著什么樣的面具，我不想管?！鼻刂t銳藍(lán)色的眼睛深深地看進(jìn)簡洛予眼底，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但我希望自己的人在我面前是真實的?！?/p>

簡洛予沒說話，也不知道要說什么。而秦謙銳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心跳失重。

他說——

“洛予，你給我多少真實，我就能給你多大的舞臺?！?/p>

手指微微握緊，簡洛予喉嚨有些發(fā)苦，雙眼茫然而認(rèn)真地看著秦謙銳，許久之后，嘆息似地開口問道：“你說，我不陪人上床，還能繼續(xù)唱歌嗎？”

秦謙銳的臉色沉下來，凌厲的眼神有些嚇人。而簡洛予也在話問出口后別過臉，似乎并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秦謙銳沒回答。良久之后，起身輕拍了一下簡洛予的肩膀，“我送你回去?！?/p>

一路沉默，沒人再開口說什么，

回到家的簡洛予泡了個熱水澡，站在滿是霧氣的鏡子前，看著鏡面上有些模糊的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坦白地問出那句話。也許只因為秦謙銳要看一個真實的自己，他放松了心里的防線；也許因為那句舞臺的承諾，讓他也想得到一些真實……

又也許，其實什么都不是，自己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即使他并不相信……

房間依舊安靜，但卻很難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