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我寧愿你吼我,罵我,甚至是打我,我都不愿意看你這樣的冷漠對我。
茯苓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錚錚被人把雙手雙腳都釘在十字架上,有人拿著類似匕首的東西瞄準(zhǔn),很多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擾亂了她的思想,然后她就那么呆愣著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匕首飛向自己的兒子。
她想要過去,用身子抵擋住那把匕首,匕首卻從身子上穿了過去。
后面有痛苦的聲音響起,茯苓慢慢的回過頭,去看見自己的父親擋在了錚錚的前面,匕首直直的插入了他的心口里,然后有鮮血從里面滲著出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啊——”茯苓一聲尖叫,然后驚醒,身子被人緊緊的抱在懷中,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一樣。
“不怕,不怕,我在呢?!?/p>
這樣的聲音,在她五年里獨自過來的日子里,她想了千百回。
于是,那些彷徨,軟弱,驚恐,害怕和不安就像是秋日的落葉一樣,簌簌的落地,她在他的懷抱里逐漸的哭出聲來,像是失去了母親的小獸一樣的委屈。
茯苓想要好好的發(fā)泄一次,把內(nèi)心里所有讓人不舒服得情緒全部都發(fā)泄出來,讓那些情緒再也左右不了她的思想。
就這樣哭吧,哭吧,哭掉所有的軟弱,哭掉所有的彷徨,哭掉自己所有的混亂思緒,讓自己逐漸的從哭聲中清醒。
然后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佟卓謙的心口濕了大片,他的手卻依舊緊緊的抱著她不松開,這一刻,他覺得語言有些蒼白,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是他這一輩子也不能放開的癡心和決絕的愛戀。
就這樣很好。
半響,飛機(jī)轟鳴的聲音傳來,一家直升機(jī)堂而皇之的停在了英連國際的大門口,佟卓謙雙手把茯苓橫抱起來,允許她在他的懷里繼續(xù)的脆弱下去,作為男人,作為愛她的人,現(xiàn)在能給她的,不過是她最需要的臂膀而已。
“立刻啟程回京都?!?/p>
矗立在蒼茫的云天之上,茯苓掙脫開佟卓謙的懷抱,望著下面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地方,感覺像是一場久逢甘霖的夢,那么的讓人悲哀。
同一時刻,華甄告別了洛瀝,也開始前往京都,因為她已經(jīng)查到了,就在佟華兆離開之后,他已經(jīng)秘密的回了京都。
而他走,是不可能把錚錚給留下的。
一個時間,兩隊人馬,同時趕往京都,而作為內(nèi)地最繁華的都城都將因為這幾個人的歸來,而攪起一片黑色的漩渦。
茯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飛機(jī)上度過的,她內(nèi)心所有的焦躁都在那個時間段里被表現(xiàn)了出來,飛機(jī)在京都城郊停下的那一刻,她的心好似都狂野的快要跳了出來,不受控制。
五年前,她被迫離開。
五年后,她被迫歸來。
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感覺自己像是上帝手底下的一個小玩偶,也是最不受喜愛的那一個,所以她的人生總是充滿了荊棘和不平。
到達(dá)城郊的時候,有人已經(jīng)在守著了。
不多,只有三個人。
女子穿著紫色云秀錦紋的旗袍,頭發(fā)被高高的盤起,一根發(fā)釵固定,露出如天鵝般優(yōu)雅的脖頸,仿佛是京都最為盛氣凌人優(yōu)雅的貴族名媛,而她卻坐在輪椅上,不動分毫。
她的身后站著挺拔的兩個男人,茯苓看著他們,往事不受控制的往腦海里面崩潰而出,幾乎要吞噬了她的神智。
齊小震,齊帆。
那兩個曾經(jīng)被她取笑的堂兄弟。
“她的肩膀流血了?!笔棺谳喴紊希o靜的說道,聲音溫?zé)幔瑓s好似不帶一點感情。
“立刻給她換藥,然后查探現(xiàn)在孟家夫婦的下落。”
茯苓驚愕的轉(zhuǎn)身:“為什么要查探?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京都了么?”
“兩天前,你的父親和母親同時在京都秘密始終,但是,沒有任何出鏡記錄,事實證明,他們還在京都,可就是找不到。”盛嵐說道。
這樣的情況讓茯苓始料未及,而她的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那佟華兆呢?”
“他?”盛嵐挑了挑眉頭:“似乎是昨日才回到京都,不過此次回來倒是多帶了一個小孩子回來。”
小孩子?茯苓心中一震,幾乎肯定那就是錚錚沒錯了,按照佟老爺子做事的方式來說,他秘密的帶錚錚進(jìn)入京都不讓人知道是很容易的事情,而如今盛嵐查到了,便可以肯定是他故意放風(fēng)出來的消息,但是他這是為了什么?
而自己的父母親雖然在官場上數(shù)年,但是一直從未得罪過什么人,先是五年親的爆炸案,后是五年后的失蹤案,茯苓越來越覺得自己已經(jīng)攪入了一個深潭,而起被深深黏住,不得抽身。
“立刻,去查,今天晚上之前必須給我一個答案?!边€沒有等茯苓仔細(xì)思考,佟卓謙卻突然下令說道,然后橫抱起了茯苓,就直接的把她塞進(jìn)了車?yán)铮岧R小震給她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