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筆上呼吸燈閃爍。
陸延的心臟跟著呼吸燈一起跳,他掩不住心跳,把臉埋進膝蓋:“……亂說什么,誰是你老婆?!?/p>
“都戴了我的戒指了,你不是誰是?!?/p>
肖珩不是沒聽說過陸延玩樂隊那會兒男女通吃的歷史,四周年演唱會上在臺下狂喊‘陸延我愛你’的男粉也不少,他想到這又說:“比賽期間要是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人找你……”
“這種情況……”陸延想說怎么可能發(fā)生,哪兒那么多跑來找他表白的樂手,但轉(zhuǎn)眼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p>
“——讓他滾蛋?!?/p>
陸延故作頭疼:“人氣高沒辦法啊,我剛出道那會兒還有個外號,叫少男殺手?!?/p>
肖珩:“殺手,你也想試試去世的滋味?”
這無名飛醋吃得,陸延笑了半天:“你醋王嗎你,對著空氣也能吃?!?/p>
十八號,晴天。
陸延提前收拾好行李,他出門沒那么多講究,箱子里就放了幾套衣服和簡單的生活用品。最大的一件行李是肩上背著的那把琴。
李振叫的車停在七區(qū)門口,陸延剛走出去,車里就探出來三顆腦袋,其中最絢爛的那顆笑著說:“大哥,走,我們拿冠軍去!”
陸延也笑了:“走?!?/p>
李振坐副駕駛:“你家那位沒來送你啊?”
陸延把行李箱往后備箱里塞,又把后備箱蓋上:“我沒讓他下來。”
送什么送,矯不矯情。
陸延不習慣送別的氛圍,再說想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他只管往上沖,身后有他。
許燁假期還有不到一個月,他提前請長假參加的這次比賽。
“許燁請完假了,大炮你呢?”李振在車上問,“你剛好大一開學吧,新生報到,這能不去?”
許燁提醒:“不止報道,還有軍訓?!?/p>
李振:“啊對,軍訓,我畢業(yè)太多年,都忘了——大炮你這咋整?”
大炮大一開學,正好有一個月的軍訓期。
大炮不愧是霽州走出來的人,非常淡定,絲毫不慌:“我找替訓了,從今天起,我不再是戴鵬?!?/p>
陸延、許燁、李振:“……”
賽前會議以吃午飯的形式召開。
節(jié)目組在酒店里包下了整整一層樓,兩個樂隊一桌,黑桃隊長手里舉著個雞腿,見陸延來了,揮著雞腿喊他:“這!這還有位置!”
陸延走過去,他發(fā)現(xiàn)這里到處都是攝像機機位,鏡頭一桌一桌晃過去,偶爾還會停在某一桌前錄樂隊成員們間的對話。
陸延坐下之前試圖在紛亂的飯廳里找南河三的身影,但人實在是太多,找了一圈還是無果:“你看到風暴樂隊了嗎?!?/p>
黑桃隊長埋頭苦吃,口齒不清:“森莫樂隊?”
“算了,”陸延說,“吃你的吧?!?/p>
攝像機晃大半圈過后,總算停下來,在烏泱泱一大群人里,vent樂隊仍很扎眼,其中一臺攝像機最后對著他們桌錄了很久。
賽前會議講的都是些比賽規(guī)則,和錄制期間需要注意的事項。
最后是一番動員:“首先恭喜各位過關(guān)斬將成功入圍,我知道在座的你們,有的可能已經(jīng)在地下呆了很多年,四年,五年,甚至十年。今年夏天,國內(nèi)樂隊將進入一個——一個由你們開創(chuàng)的、全新的紀元!”
評審官話音落下的同時,臺下十幾桌人全體起立,舉杯高呼。
陸延幾根手指抓著酒杯一腳蹬地跟著站起來,邊上的攝像機機位也正好湊近他。陸延實在是很喜歡這番動員宣言,他笑了笑,鏡頭里是男人邪到不行的長相,他把手里的酒杯湊上去,細長的手指上套著一枚戒指。女式戒指戴在他手上并不突兀。
砰。
“干杯?!?/p>
會議散場后,三十個樂隊、近一百多號人坐上大巴車前往封閉錄制地點,宿舍是四人間,到地兒之后他們只有半小時時間收拾東西。
兩個月時間不算寬裕,陸延進去了才發(fā)現(xiàn)所有錄制都是不分白天黑夜,玩命了錄,還得給后邊的剪輯后期留出時間。
第一天需要錄制的場景有“搬寢室”、“樂隊介紹”和“第一場公演曲目抽簽”。
節(jié)奏遠比他們想象得要快。
樂隊介紹就是一組一組進棚里,坐著談談理想,講講自己樂隊創(chuàng)隊以來有多么艱辛。
陸延他們排在后面,輪到他們的時候,許燁已經(jīng)緊張得不會說話了,李振又覺得陸延是隊內(nèi)的門面擔當,最后一致投票讓陸延發(fā)言。
陸延想過很多種坐在那里侃侃而談‘我們樂隊如何如何’的情況,他一個在直播時都能給自己樂隊瘋狂打廣告的人,但真正面對鏡頭,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全都憑空消失。
只剩下……
李振看著陸延這突然牛逼起來的樣,心里咯噔一下,心說陸延雖然是門面擔當,但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事情。
但他已經(jīng)沒有反悔的余地,因為陸延已經(jīng)對著攝像機說:“大家好,我們是Vent樂隊。我們來拿個冠軍回去玩玩。”
李振:“……”太囂張了吧大哥。
別的樂隊費盡心機打感情牌。
你卻只顧著放狠話。
作者有話要說:陸延:我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