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點(diǎn)微不足道的、甚至說來可笑的曝光率,他們真的玩了一遍這個鬼項目。把名字寫在排行榜上的那一刻,全樂隊字體最正常的許燁手還在不停顫抖。
李振憂心忡忡:“咱樂隊還有能寫字的人嗎。”
陸延:“我試試?”
李振:“你拉倒吧,你更不行,你家那位倒可以試試?!?/p>
肖珩剛戴上腕表,套上西裝外套問:“試什么?”
“寫廣告,”陸延把手機(jī)里提前打好的剪短廣告詞遞過去,“就這句。”
肖珩接過,兩個人正好面對面,他低下頭示意陸延幫他把外套扣上:“幫我扣上。”
排行榜的位置比陸延還高出一截。
肖珩照著備忘錄里的內(nèi)容往上寫:Vent樂隊。
“隊”這個字寫到最后一劃,陸延的手剛好捏在最后那顆紐扣上。
肖珩接著寫“新單曲”這三個字。
陸延的手慢慢順著往上爬。
等全部扣上,肖珩剛好寫完后六個字:銀色子彈發(fā)行。
肖珩的字寫得也很潦草,但明顯草得不是一個級別。
陸延審視一番,覺得這字看著特有范兒,趁著沒人注意,搭在肖珩衣領(lǐng)處的手緊了緊,直接逼近,湊上去親了一口。
這一口直接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在肖珩下巴上。
“表現(xiàn)不錯,”陸延退后時說,“賞你的?!?/p>
肖珩手撐在他腦袋邊上:“我謝謝你?”
“客氣?!?/p>
肖珩低頭,意猶未盡地說:“不過你這一口是不是太敷衍?!?/p>
敷衍是有點(diǎn)。
但這場合不大對。
陸延最后推他一下:“等回去再說。”
肖珩這才放過他:“行吧,我去趟洗手間?!?/p>
等陸延松開手,彎腰從側(cè)面溜出去,李振喊:“有水嗎,許燁現(xiàn)在還在哆嗦。”
陸延從飲水機(jī)邊接了水給他送過去:“膽子這么???”
許燁:“謝、謝謝?!?/p>
這孩子實(shí)在是抖得厲害,陸延:“早說啊,我就換個人選了?!?/p>
黑桃隊長很有危機(jī)意識:“你打算換誰?”
“袋鼠啊?!标懷佑行┛上У卣f。
“本來我就想叫你倆一起來的?!?/p>
黑桃隊長驚訝于這人的頭腦思維:“你把我忽悠過來不說,還想騙我隊友?!”
陸延:“兵不厭詐?!?/p>
我去你媽的兵不厭詐。
陸延又說:“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再說了,袋鼠一塊兒過來你不也多個伴嗎?!?/p>
黑桃隊長一口氣差點(diǎn)背過去:“……陸延,你說那么多,你敢不敢打一架?”
陸延直言:“不敢?!?/p>
李振見時態(tài)發(fā)展不妙,趕緊接過話茬說:“對了老陸,我來的時候好像看到咱樂隊的廣告了,掛在門口呢,好大一張海報?!?/p>
大炮:“咱樂隊還有廣告?”
李振:“就那個,好又多超市啊?!?/p>
陸延嘖一聲說:“你們當(dāng)初簽合同的時候都不看條款的?就不怕我給你們賣了?”
大炮是陸延給他們什么他都愿意簽,反正那些玩意兒他也看不懂。
許燁看完就記得沒啥霸王條款,其他真沒注意。
李振也沒細(xì)看,摸摸鼻子說:“不是你談的嗎,我那是相信你。”
沒別的空位,陸延只能找個臺階坐下:“行吧,總之給咱樂隊談了個宣傳渠道?!?/p>
“什么宣傳渠道?”李振問。
陸延:“以后我們每次有新的發(fā)行信息都會在店門口掛一周?!?/p>
這個消息一出,幾人驚呼。
好又多的代言當(dāng)時確是陸延去談的。
當(dāng)時陸延一個人往超市老板對面一坐,上來頭一句話就是:“我不跟你談價格?!?/p>
超市老板的報價卡在喉嚨里。
餐廳人來人往。
超市老板也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他坐直了問:“你不談價,那談什么?”
陸延說:“我們談?wù)剟e的?!?/p>
價格確實(shí)沒怎么談,死磕的條款都是宣傳方面的內(nèi)容,當(dāng)時剛退賽,樂隊所有人、包括肖珩在內(nèi),都以為這個代言只是簡單的代言而已。
拿錢拍照,完事。
顯然陸延并不這么認(rèn)為。
又或者說,就算沒有唐建東,他也早就開始替樂隊著手謀劃一條退賽后的路。
連鎖超市的客流量不少,雖然比不上那種有模有樣的正式廣告,在下城區(qū)范圍內(nèi)影響力還是不容小覷。
他們說話聲音大。
肖珩洗完手回來,在走廊上回復(fù)了幾條微信后,剛好聽到“掛一周”這三個字。
正要進(jìn)去,發(fā)現(xiàn)一個行蹤詭異的男人正扒著門往里頭看,帽子壓得很低。
肖珩站在走廊里,多看了他幾眼。
男人渾身上下都遮得相當(dāng)嚴(yán)實(shí),跟個不法分子似的。
肖珩本來想直接越過他走過去,然而目光觸及到那人手里的煙斗,又止住了腳步。
他試探著說:“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