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搖了搖頭,“我不怕,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會讓我害怕,就是你不要我。還有,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你只是病了,會好的。”
林浩初的眼眶一陣發(fā)熱,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背上,“秦喜樂,你真是天下最傻的傻瓜,怎么會愛上我這樣的人。我身體還是心理都不健全,我什么也做不了了,我會徹底變成一個廢人的,我……早就被放棄了?!?/p>
喜樂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她哭得有些哽咽,“沒關(guān)系,還有我。即使全世界都放棄你,還有我。所以,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
林浩初的眼淚滴在了她的頸間,“喜樂……我,可能永遠也好不了。你不害怕嗎?”
“我不怕,如果好不了,我陪你一起,瘋也好、顛也好。秦喜樂和林浩初一起,做一對瘋子?!?/p>
林浩初輕輕拉開點彼此的距離,眼睛諱莫如深的看著她,“秦喜樂,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現(xiàn)在不走,這輩子也走不了。我要你一輩子都不準離開我?!?/p>
喜樂臉上的淚痕還未干涸,頭發(fā)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臉色慘白,嘴唇都在哆嗦著,“林浩初,我愛你!”
林浩初看著不斷瑟縮的她,俯身吻去她,咸咸的液體流進兩個人的嘴里,那種咸澀的滋味慢慢浸入心底,幻化成一股甜蜜,慢慢包裹起了林浩初那顆冰封的心。
回去的路上,喜樂一直靠在林浩初肩膀上,正暈暈欲睡間,林浩初肩膀動了動,輕斥她,“喂,秦喜樂,你是有多累?口水又流我肩膀上了,這毛病哪來的?!?/p>
喜樂懶懶的扒了他一下,緊緊的挽著他的胳膊,吧唧了下嘴,“讓我睡會,還不都是托某人的福,昨晚一晚沒睡,今天又坐了六個小時的車,剛才又哭得聲嘶力竭的。你是不是該有點同情心啊。”
林浩初薄唇微勾,“同情心?你是不是該同情下我,我被你壓得半個肩膀都麻了?!?/p>
喜樂直起身子,撇了撇嘴,“好啦,小氣,靠下怎么了?”隨后發(fā)現(xiàn)林浩初臉色很不好,她伸手輕輕按了按他的膝蓋,“是不是腿又痛了?剛才淋了那么長時間的雨,衣服全都是濕的。腿傷肯定又發(fā)作了。”
林浩初攬過她的肩膀,手上下搓了搓她的手臂,“沒關(guān)系,都是老毛病了。一會就好了?!?/p>
喜樂看著他隱忍的神情,紅了眼眶,“怎么會沒關(guān)系,痛就說出來,為什么要忍著。這個,沒辦法治好嗎?”
林浩初輕嘆口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治不好了,能站起來已經(jīng)是奇跡了。后遺癥肯定會有,這是槍傷?!?/p>
喜樂猶豫了下,小心翼翼的說,“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受的傷?”
前座的吳秘書聞言從后視鏡向喜樂猛眨眼,示意她閉嘴。喜樂看了眼林浩初,他果然沉默了下去,低垂著頭不再說話,車廂里一時氣壓有些冷,過了一會,林浩初看向喜樂,他臉上似乎有些掙扎的樣子,“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我現(xiàn)在還沒有準備好,能給我點時間嗎?”
喜樂握住他的手,緊了緊,“沒關(guān)系,如果不想說就不勉強?!?/p>
林浩初有些牽強的笑了笑,“如果我一直逃避,可能會一直病下去,我只是,還沒用勇氣?!闭f到后面他的聲音越發(fā)低沉,最后,他默默的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漸漸小了的雨幕。喜樂也靠在椅背上,看著他的側(cè)臉,他的眉又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他該是又想起了那些回憶了吧?
喜樂靠在他的手臂上,“不要逼自己,越是逼自己正視也許越適得其反,可以試著放松下來。也許那樣就會發(fā)現(xiàn)所有事情都是另一番樣子。”
林浩初閉著眼,良久,他緩緩的睜開眼,“喜樂,如果我并沒用你想像的那般好呢?也許我根本就不是個受害者,而是個劊子手呢?”他側(cè)過身看著喜樂,那一刻,喜樂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一閃而過的陰鶩,林浩初斂下眉,一字一頓的說,“他們,都是因為我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