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搖頭,“好像是從浩言下樓開始的?!?/p>
“那林浩言下樓后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別的舉動,或者說,發(fā)生了什么事刺激到他了?”
喜樂想起林浩言下樓后和葉鴻的舉動,心下了然,她看著江一寧,“我想,我知道他發(fā)病的原因了??墒?,我很想知道怎么才能幫助他?”
江一寧看了喜樂一會,看到她頸間隱約露出的紅色印痕,她斂下眉,“他的問題在他媽媽身上,也許只有他母親才能解開這個結(jié)。但是我們之前已經(jīng)試著從他母親下手了,都無濟于事。她母親很抗拒?!?/p>
喜樂愣愣的聽著,半晌她不可置信的問到,“你是說……他媽媽是知道他有病的?”
江一寧沉默著沒再說話。
喜樂頓時大腦一片空白,葉鴻究竟是有多討厭林浩初才可以做到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管不顧。
江一寧看著情緒低落下來的喜樂,她輕輕嘆了口氣,“也許你可以試著和他母親談一談,作為林家的兒媳婦,她也許有些話更愿意對你說。我們,畢竟是外人。對于當年的事,她應(yīng)該很不樂意對外人提及。”
喜樂看著江一寧,點了點頭,心里也在盤算,也許,她真的應(yīng)該找機會和葉鴻談一談。
快離開時,喜樂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過身問江一寧,“江醫(yī)生,林浩初總是在面對他母親時,有個玩打火機的動作,老是把打火機點燃又按滅,這……代表什么嗎?”
江一寧的臉色有些沉重,“我想,在潛意識里,他把自己看做了那簇火苗……”
江一寧后邊的話喜樂沒有勇氣再聽下去,把自己看做那簇火苗,那是不是說,潛意識里,他曾經(jīng)想過熄滅自己?
從江一寧的診所出來,喜樂的心情越發(fā)的沉重?,F(xiàn)在看來葉鴻和林浩初的關(guān)系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簡單,但是想到昨晚林浩初的樣子,她心里一緊,無論如何不能再放任他的病情下去了。想到這,她撥通了葉鴻的電話,“媽,您現(xiàn)在有空嗎?我有點事想找您?!?/p>
和葉鴻約在了一家茶樓,坐在包間里,喜樂緊張的看著面前安然喝茶的葉鴻,心里越發(fā)不安,究竟該如何開口提起那件往事。
葉鴻聞了聞茶香,輕抿了一口,“嗯,不錯的普洱,上次你爸去云南帶回來的都沒有這個好。”
喜樂笑著應(yīng)聲,越發(fā)糾結(jié)。
葉鴻看了眼她,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喜樂,你有什么話就直接說吧,沒關(guān)系。”
喜樂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握著,咬了咬唇,“媽,浩初的病好像很嚴重。”
葉鴻低垂著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了下,沒有接話,手指輕輕的覆在了茶杯上。
喜樂心里一沉,“媽,浩初他很辛苦。他一直在努力,只想您能接受他。他很渴望母愛?!毕矘酚幸欢亲釉捪胝f,在見到葉鴻之前打好的腹稿,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葉鴻抬頭看了眼喜樂,臉上表情平淡,“喜樂,對不起?!?/p>
喜樂失望的看著她,“媽,只是這樣嗎?他是你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他身上也有一半流著你的血啊,在知道他心理問題愈加嚴重的時候,你只是簡單的對不起三個字嗎?”
葉鴻冷淡的看向低垂著的簾幕外,“我根本就不想生下他,若不是慕錦求我,我根本不會生下他。”
喜樂握著的手用力攥緊,她別開目光,強自鎮(zhèn)定,“可是他已經(jīng)存在了,媽,他是個真實存在的人。不是一個虛幻的東西,不是你不面對就不存在的?!?/p>
葉鴻回過頭看著喜樂的眼里依舊是清冷無溫度的,“所以,我不想看見他,也不想聽見任何跟他有關(guān)的事?!?/p>
喜樂苦笑了下,“媽,我覺得該看病的不是林浩初,是您才對?!笨吹綄γ嫒~鴻的臉色一陣陣的發(fā)白,喜樂垂眸,“我一直都很敬重您,因為您是林浩初的母親,即使他是您的一個錯誤,即使他是您避之唯恐不及的一個噩夢。我依舊要謝謝您,他除了給你帶來痛苦,在任何方面他都是最好的,他努力、堅強、勇敢,我很自豪自己有這樣一個丈夫。即使他有病,我也不在乎??床缓玫脑挘筒∠氯ズ昧?。無論他是自閉也好,瘋了也好,我都不會放棄他?!?/p>
喜樂頓了頓,看了看葉鴻,她依舊面無表情的端坐在對面,此刻,喜樂腦海里浮現(xiàn)過葉鴻對林浩言的慈愛,喜樂嘲諷的輕輕扯動嘴角,“既然他的病因是您,我以后就不再讓他出現(xiàn)在您身邊,那樣他應(yīng)該就不會再犯病了吧。”
說完喜樂打開錢包示意服務(wù)員買單,她向葉鴻微微彎腰,“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