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教的妮子!竟是分不清里外!身為大齊的公主,當是明白,那夫君再好也是可以換的,可是自己的父母兄長卻是萬萬拋卻不得!他王玉朗好意思在朝堂上突然發(fā)難,下你二哥的臉面,依著你二哥的脾氣,沒當場打死他這混賬便是給了你老大的臉了,卻還在這里憑空嚼著你二哥的閑話……咳咳……咳……”沈后動了真氣,一時間又是止不住地咳嗽。嚇得李嬤嬤趕緊舉了痰盂過來,眼看著沈后咳出了一口帶血的濁痰。
樂平第一次見母后發(fā)病得這么厲害,也是呆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后,少動氣,奴婢去叫御醫(yī)……”沈后卻是揮了揮手,懨懨道:“左右也不過是一劑湯藥,也不用費那閑事了……”
然后再懶得去看樂平,被李嬤嬤攙扶著在一旁的軟榻上歇下,閉著眼有氣無力道:“你以后是沒有子嗣的,要斷了指望著夫家的心思,如今你三個哥哥里,雖然老二面冷,可是你若是討了你二哥的幾分憐惜,做娘的也就算是放心得下你了。娘沒教好你,也沒給你指配個真正疼惜你的夫婿,但是近日這番話,還望你牢牢記在心底,不然當娘的便是死……咳咳……也合不上眼……”
沈后已經(jīng)許久沒在自己的孩兒面前自稱“娘”了,加上之前的嘔血,實在是讓樂平心內(nèi)一酸,雖然心內(nèi)還是不服,卻再不敢跟沈后頂嘴了,只能哽咽地說了一聲:“母后……你這是怎么了?”
沈后沒有再言語,只是動了動手指,示意著樂平可以出宮去了。
樂平出了宮門,準備登上馬車時,那車簾卻是先自撩起,原來是王玉朗早坐在了馬車之上。他伸手扶著公主上了馬車后問道:“怎么樣,皇后可是苛責你了?”
可算是樂平的腦子還沒徹底地傻透,左右猶豫了一下后道:“母后只說讓我去給二哥賠不是,到底是兄妹,總不能因著你們找朝堂上的爭執(zhí)而鬧得太僵。”
王玉朗聽了后,眼眸微閃說道:“母后所言極是,我也是有欠考量,在駕前得罪了驍王,不過我當親自請罪,怎么可以讓公主代為受罪?”
自從樂平墮胎后,王玉朗一改往日待公主極是冷漠的態(tài)度,極盡體貼能是。竟是將樂平感動得無以復加。她心知王玉朗跟她往日里養(yǎng)著的那些趨炎附勢的面首們不同。
因著往日駙馬爺不將她放入眼中,便是暗自生了些許不服之心。卻不曾想,這次墮胎因禍得福,倒是讓夫妻二人的關(guān)系融冰,這倒是讓公主對這王玉朗越發(fā)的依戀。
聽了他的自責之言,連忙說道:“明明是我那二哥不講道理,你奉了父皇的旨意辦事,何罪之有?便是道歉也不過是因著我遵從了母后之言,勉強給他幾分顏面罷了!”
王玉朗聞聽這話,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伸手將樂平公主攬入了懷里……只是如同懷春少女,一臉?gòu)尚叩嘏糠谒麘牙飿菲讲辉吹?,她的夫婿眼里卻是毫無半點笑意。
此時的王玉朗臉上滿是憤怒的猙獰!
到底是錯算了一步,竟是忘了驍王乃是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其實他怎么不知自己如此安排,不足以將驍王治罪。
但是證人留下口供畏罪而亡乃是在一干官員面前不容辯駁的事實,原以為當朝突然發(fā)難,就算驍王再怎么辯駁,也是百口莫辯,在群臣的心里是會留下陷害太子親兄貪贓,卻是自己監(jiān)守自盜的污點。
霍允多疑,原本只是要在皇帝的心底埋下懷疑的種子,任它慢慢破土即好。
可誰知驍王竟是一早便得了信兒的,不但是準備了陣前花銷的賬本,更是直抽下他的臉面,來了一個敲山震虎,敲打得滿朝的文武都是盡想起了驍王曾經(jīng)立下的赫赫戰(zhàn)功,再一次地提點著他們——究竟是誰才有資格成為大齊的下一代君王。
還是太急了,可是該如何挽回目前的劣汰呢?
想到這,他對樂平語道:“驍王現(xiàn)在正在定安國公的府上宴飲,不如你我就趁著也去赴宴之時,向驍王陪個不是吧!”
夫妻二人商定后,便宜命馬車伕駕車前往定安國公府上。
定安國公位高權(quán)重,朝中交結(jié)甚廣,是以府內(nèi)大小宴會不斷。
當王玉朗攜了樂平公主入了府中的大廳時,這宴飲的氣氛正是最高之時,只見廳內(nèi)樂坊舞姬正在扭動著身姿盡情歌舞,而那驍王身在主位與定安國公開懷暢飲,在他的身旁也是有兩個嬌媚的女子服侍著,那兩個女子半敞著的衣襟里是兜得鼓囊囊的胸部,正曖昧地在驍王的胳膊上蹭來蹭去……
樂平公主也是浪蕩慣了的,一般后姹女主見此情形,早就臉紅心跳地規(guī)避一旁了,她倒是一臉坦然,若無其事地往里進,而心內(nèi)卻是難以言狀的得意:“還道二哥是個長情的,可那飛燕雖然是胸有溝壑,面如桃花,不還是被二哥給休離出府了?如今二哥左擁右抱的情形,倒是跟那些浪蕩的男人別無二致,說來說去……還是她的夫君要好,謙謙君子不沾染那些個狂蜂浪蝶……
這么想著,便是又含情脈脈地望了自己的駙馬王玉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