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聽聞,只覺得腦袋一痛,真是想拍一拍自己的腦子,還真是一孕傻三年,只顧著跟驍王慪氣,卻忘了告知叔伯一家自己被“休離”是另有隱情了,可是怎么告知叔伯?驍王不欲人知,還真是不好開口。
原來叔伯一家聽聞了飛燕被和離的消息后,簡直是五雷轟頂。可是飛燕若是真被和離了,為何休書卻是沒有送到尉遲侯府里來?左右等了幾天,也沒見飛燕被送歸到侯府。
尉遲敬賢想起自己先前幾次誤會驍王,這次也總不好貿(mào)貿(mào)然便上門去質(zhì)問堂姐被和離的事情。既然堂姐未歸,可見也許是以訛傳訛。
可是后來敬賢輾轉(zhuǎn)打聽了宗廟,聽說那休書是真的遞過了宗廟,蓋過了章印的了。
尉遲瑞全失了主意。敬賢也是再也壓制不住火氣,要去王府問個究竟,卻是被尉遲瑞一把攔住。
他的兒子是個什么脾氣秉性,他能不知嗎?以前飛燕若是還得寵時,什么都好說,若是飛燕真的被趕出王府,他這愣頭愣腦地沖過去,豈不是正觸了霉頭可是現(xiàn)在又是不知侄女飛燕是何處境,心內(nèi)也是煎熬得很。
思前想后,便是讓已經(jīng)出嫁了的女兒回來,假裝著什么都不知情,借口去探望堂姐,好探一探王府里的口風(fēng)。
那敬柔心內(nèi)忐忑地去了王府,自然是得了側(cè)妃已然離府的消息了。聽聞了這一句,站在門廊里的敬柔當真是五雷轟頂,竟是有些站立不知,被身邊的侍女堪堪扶住。
后來還事魏總管得了信兒,一路甩著老腿緊趕慢趕地跑到了門廊來。驍王此番和離了側(cè)妃,其實這滿府上下也是一片愕然。
主子的盤算,當奴才的上哪里能猜得完全??墒俏嚎偣芸墒浅闪司?,旁的都不看,單看二殿下的那份心思都是用在了哪里。
普天之下,就沒見過哪個休妻的男子能有這份心思,前腳兒寫完休書,后腳兒便是細細查看這下堂婦出府時需攜帶的物品,從茶杯子到軟墊子,一應(yīng)都是要精細的,因著東西太多,先是用四練大馬車先行運過去了。
等魏總管押運著馬車到了端木府上,好家伙,什么時候還擴建了院落,在后面還特別加蓋了倉庫,里面的時鮮水果跟王府的比,可是半點都不差??!
那側(cè)妃所坐出府的馬車看似寒酸,也是經(jīng)過特別調(diào)制的,車廂下足足按了四根全銅的弓子,免得馬車走在鄉(xiāng)道上顛簸了車廂內(nèi)的玉人兒……
乖乖,這是休妻嗎?分明是另行金屋藏嬌?。?/p>
看明白了這一點,魏總管行起事來便能方寸不亂了。今兒聽聞尉遲家的小姐來探望側(cè)妃了,生怕門房的猴崽子們嘴里沒有把門的,順嘴胡咧咧,便是一路小跑地往門房趕。
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到那一看,尉遲家的小姐已經(jīng)驚嚇得都癱了。哎呦喂,這可憐見兒的,魏總管連忙是垂手作揖,溫言寬慰了敬柔小姐一番,然后才指點了她,飛燕此時正在京郊休養(yǎng)呢,又是叫了王府里的車伕,將尉遲敬柔一路送來了京郊。
因著有魏總管的腰牌,馬車一路過了幾個暗卡,入了莊院。
因著驍王是從吏部出來直接去了京郊,是以敬柔也不知驍王此時正在此處,一下了馬車,便是急匆匆地往院落里趕。
此時飛燕得了信兒,起身在自己院落里的外廳迎接堂妹。
敬柔看著飛燕面色紅潤的淡笑立在堂前,高懸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敬柔,你來了,這一路可是顛簸得可以?來,坐上歇一歇,我讓寶珠為你泡茶……”
敬柔的心內(nèi)跟火灼一般,哪里飲得下茶水,便是搶著問飛燕:“堂姐,驍王可是與你和離了?”
飛燕一滯,她心知驍王除了皇后與端木夫婦外,并未對外人講起與自己和離的緣由。若是貿(mào)然泄露,恐怕懷了驍王的主意,可是堂妹這般模樣,顯然也是為自己擔(dān)心著……
一時間左右猶豫了下,便是道:“差不多……是吧,敬柔,你來時可是食過飯了?我這有好吃的蜜汁山藥泥,你可要食些?”
敬柔都要被堂姐的鎮(zhèn)定給震撼了。她只覺得有些云里霧里摸不著頭腦,便是期期艾艾問道:“驍王他……休離了姐姐的原因為何?”
飛燕剛剛食過飯,方才又是發(fā)困,現(xiàn)在腦子是不轉(zhuǎn)的便是照著休書上了說了:“因著食果未去核,噎到了殿下……”
敬柔現(xiàn)在只能是小口喘氣了,怎么沒有噎死那個昏聵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