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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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與公主沒有出去,隔著土屋的窗欞望了出去,只見一個一身立領(lǐng)黑緞長袍的英俊男子在一群金刀鎧甲的侍衛(wèi)簇?fù)硐拢硐铝笋R,那男子深眉挺鼻,明顯帶著異族的血統(tǒng),身形也是高大健碩。此時本應(yīng)該堅毅不茍言笑的臉上,竟是帶著暖意的微笑,深眸之中柔光閃動,笑著迎向走過來的……尉遲飛燕?
倫多詫異地望著那英俊的男人輕輕執(zhí)起了飛燕的玉手,又聽到飛燕身旁的那個侍女出聲道:“二殿下,側(cè)妃今日親自熬制了藥粥,除了大鍋里的,還有一罐砂鍋里另外熬煮的小灶。原是怕您中午繁忙,不得回府吃飯,便派人用保溫的砂鍋給您送去。既然殿下親自來接側(cè)妃回府了,要不要先喝上一碗暖暖身再騎馬前行?!?/p>
只見那男子聽了,立刻將飛燕的素手展在自己的面前,反復(fù)查看了一番,不見什么異樣,才說道:“不是早同你說了,讓你看看便好,怎么又自己動起手來?”
多倫忍不住詫異道:“她?怎么會成為驍王的側(cè)妃?當(dāng)年那驍王可是高價懸賞,要買她的性命的……”
就在這時,方才差點挨鞭子的侍衛(wèi)走了過來,低聲對驍王說了些什么,只見那二殿下目光轉(zhuǎn)冷,突然瞟向了一旁立在道邊的馬車,然后移目望向了阿與公主所在的那間土屋。
阿與心內(nèi)早已翻江倒海,這男人帶來的金甲侍衛(wèi)和通身的氣派俱是瞞不住人的。更何況隨行的還有許多當(dāng)?shù)氐墓賳T。就算她再怎么不敢相信,事實也無不證明那尉遲飛燕竟然是大齊二皇子驍王的側(cè)妃。
思及剛才說的話語,阿與登時覺得臉皮又燙又漲。原以為飛燕已經(jīng)淪落成了鄉(xiāng)野村婦,她才會居高臨下說出那些個話來,可是……怎么可能?在她記憶里那么驕傲而內(nèi)斂矜持的女子,如今與那驍王執(zhí)手對視,竟是如此嬌媚而可人。方才在那驍王審視她的手掌時,竟然微微搖晃著驍王的手臂……與身份地位那么高貴的男人,傳聞里陰冷不易相處的陰狠王爺,竟是可以那樣隨意的相處,這讓的融洽,竟是她與樊郎從來不曾有過的……
就在這時,驍王朗聲言道:“定北侯夫人竟是在此,不知可否與本王一見?”
阿與咬了咬牙,厚著臉皮從屋里走出來,努力挺直了腰板,不能輸定北侯府的氣場。雖然她的弟弟是被大齊下令處死的,可是彼時敵對,現(xiàn)在卻是兩方都急于修好之時,那些血海的深仇也可以盡裝在一瓢里飲了干凈的,更何況她與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本就不親近,他沒了,倒是讓樊郎的力量更加壯大了。
想到這,她來到驍王身前,微微施一禮,口音倨傲地說道:“阿與拜見驍王?!?/p>
驍王冷冷看著她,說道:“夫人請起。沒想到這竟是在這里遇到了樊將軍的家眷。本王對定北侯還是有些欽佩的。前些年,本王還在白露山與定北侯在山間決戰(zhàn),轉(zhuǎn)眼間就是同殿稱臣,樊將軍倒是適應(yīng)得頗快。不過……此間乃是中原,民風(fēng)淳樸,定北侯夫人世居北疆蠻荒之地,初履中原,行車不知避讓行人,恐會傷及無辜。需知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還望多學(xué)些規(guī)矩才好?!?/p>
阿與聽得是面紅耳赤,心之自己竟是被這男子暗自損辱成了不開化的蠻夷,可是行車撞人的錯畢竟是在自己,這驍王一身的武夫殺氣,又甚是讓人畏懼,便是再也嘴硬不起來。
驍王說完,不再理她,轉(zhuǎn)身扶著飛燕上了馬車,回轉(zhuǎn)府宅。
馬車中,驍王問飛燕道:“剛才在那小土屋中,那女人對你說了什么?”
這么久的相處,飛燕著實知道這看似豁達(dá)的偉岸男子有些特殊的時候心胸到底有多小,實不愿把阿與讓她回去妃樊景當(dāng)妾室的胡言亂語說給他聽。但是,看到驍王盯著自己的炯炯目光,知道他是不達(dá)目的絕不甘休的人,當(dāng)時寶珠也是在土屋門口,小土屋中的談話是決計瞞不過驍王的,便將剛才二人說話的內(nèi)容一五一十的告知驍王。
驍王聽了,臉色果然陰沉下來。待回到府邸后,先讓飛燕去稍事梳洗,安排午飯。他尋了空子對肖青說道:“樊景在前梁時候便一直與我為敵,現(xiàn)在雖降了我大齊,但畢竟時日尚短,圣上必然要防止他出現(xiàn)反復(fù),斷不可能讓定北侯的夫人在我大齊腹地隨意閑逛。你去查查,到底是何人批準(zhǔn),縱容她如此行事的。同時,派人嚴(yán)加監(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p>
肖青領(lǐng)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