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成厚淳歸大秦,那太子的處境將非常尷尬,他已經(jīng)被圍在中間,除非真就做一回國中國。
對內(nèi),只剩被圍困于一地的太子宋承明。
對外,跟烏蒙,突渾等國好似有協(xié)議,從遼王和遼王妃敢雙雙離開遼東就能看的出來,他們不怕后院失火。那這必然是做了妥善的安置了。
棋盤就這么擺著,棋子黑白分明,勝負(fù)懸殊大了,輸贏一眼就能斷定。
從遼王夫妻偷摸的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擺大龍的時候,這一點就已經(jīng)注定了。
誰也沒想到,亂到最后,會以這樣的姿態(tài)收場。
簡親王起身,緩緩的跪倒,然后匍匐在地,語帶哽咽:“臣祈陛下退位?!?/p>
雙娘跟著慢慢站起來,站起來的這一刻,她只覺得渾身怎么會這么舒展。跟著跪下去的那一刻,她也不再覺得卑微。
簡親王這一跪,莊家緊跟著站起來,呼啦啦的跪下。
云順泰父子馬上起來,跪在不起眼的角落。老太太跟著跪,她眼里帶著笑,偏眼淚又止不住,只能這么低下頭去,不敢叫人看見她的神色。因為娘家的事,她不知道有多心焦。而如今,事情能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了。
顏氏坐著,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好似被什么打擊到的平王,這孩子……這孩子接下來該怎么辦。
而平王在大殿里呼啦啦跪下那么多人之后,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父皇,遼王說的是真的?”
你真的因為跟臣下的妻子偷情,而要逼死功臣?
不!不會的!
被兒子問到臉上,天元帝該怎么說,他的喉間只覺得腥甜,可那背后所有的無奈,偏偏無法擺在明面上,頓時,他只覺得頭暈眼花。元娘扶住他:“你別這樣……別這樣……我不是還在嗎?我不是還在嗎?”
天元帝怔怔的看著元娘:“你也覺得我無德無能,該退位讓賢了?”
元娘的眼里閃過一絲心疼,伸手慢慢的撫平他的額頭:“不管別人怎么說,我知道您的心里不是沒有天下,不是沒有有臣民。您或許做錯過,您或許做的不能叫臣下子民滿意,但我知道,您一直在努力。您在想,等把這個位子坐穩(wěn)之后,一定要如何如何……您寫的那些東西,我都整理好了,為您保存著呢。我知道,您有許多的雄心壯志……可是,命運命運,有時候不光要看命,還要看運。誰叫咱們趕上了呢!我要是您,我就讓他坐……我還要好好的活著,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他說的那般能為……若是您的一雙眼睛,能盯出一個更圣明的君主來,這難道不是對天下的一個交代!”
“你是這么想的?”天元帝拂開元娘:“說來說去,還是跟他們一樣,覺得我該退位?!?/p>
元娘的袖子里就劃出一把匕首來,她笑著將匕首抵在脖頸上:“陛下真這么想的嗎?”
天元帝冷冷的看著元娘:“又想死一次給我看?”
元娘收了臉上所有的表情,眼里除了哀傷什么也沒有了,她的手上一使勁,匕首瞬間就捅到了脖子上。
“大姐!”
“大丫頭!”
可太快了!誰都以為是嚇唬人的,誰能想到她真的就捅了上去了。
血順著雪白的脖頸往下流,五娘瘋了一樣撲上去,捂住傷口,喊春韭:“快!快!救人!救人吶!”
看著春韭幾個丫頭將元娘圍住施救,五娘才看向天元帝:“你這種人,不配!不配我大姐!不配我大姐到如今了還對你的一番維護(hù)!”
天元帝看著生死不知的元娘,楞楞的失去了反應(yīng),良久才笑了:“原來……還有人在這種時候為我……只為我的……”
當(dāng)天晚上,天元帝下旨退位,廢了宋承乾的太子之位,該冊封秦王,將漢中作為他的封地。而后冊立太祖太宗嫡脈宋承明為太子,令其擇日登基。
“大秦……還是那個大秦……”站在船頭上一身黑衣的金雙久把紙條遞給金夫人,說了這么一句。
金夫人接過來看了看,卻不由的笑了,“可這大秦,再也不是那個大秦了……”
云家遠(yuǎn)笑了笑:“是啊!娘!這個大秦一定會是個不一樣的大秦?!?/p>
有了金家的參與,畢將會成為一個不凡的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