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云五娘先是愕然,然后頹然的坐下,“成厚淳不虧是沙場的老將。運籌帷幄于千里之外。人在京城,西北的格局卻已經(jīng)基本形成了?!彼ゎ^對金氏道,“娘,早做準備吧?!?/p>
金氏看著西北,又盯著西南看了看,“一旦西北成家自立,戚家哪里肯居于人后。確實是該做準備了。”
母子三人在書房商量了半晚上,第二天吃完早飯,剛要進書房。
就見嬤嬤就來報,“山下送消息上來,說是云家請姑娘回去一趟?!?/p>
“不去!”云五娘煩躁的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都什么時候了,她沒有心思再后宅里磨嘰。
金氏揚聲道:“先等一下。”這話是跟大嬤嬤說的。
轉臉就對云五娘道:“短期內(nèi),還是朝廷占了上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亂局誰都不想,但誰也控制不了。你不想看到生靈涂炭,又有誰想看到。悲天憫人是好事,但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在你沒到遼東之前,你就是云家的五娘,而且只能是云家的五姑娘,明白嗎?”
云五娘點點頭,她明白。怎么會不明白?
她站起身,果斷的走了出去。
云家遠就道:“我去送送?!币沧房沙鋈?。
兄妹倆,一前一后往山下走。
“寶丫兒,你不光是金家的女兒,還是遼王未來的王妃。你要明白?!痹萍疫h輕聲道。
云五娘扭頭看云家遠,“哥哥更看好遼王嗎?”
“難道他不好嗎?”云家遠反問道。
云五娘看著遠處,久久沒有說話。
“如今,遼王的勢力,或是最薄弱的。但遼王也是正統(tǒng)中的正統(tǒng)?!痹萍疫h低聲道,“哥哥不是一個只看中血統(tǒng)的迂腐之人。但天下這樣的人卻更多一些。你不用覺得自己幫不上金家什么。金家的勢力孤懸海外,離不了這塊大后方的支持和供給。而你,若能輔佐遼王成就這天下,對金家的意義是不可估量的?!?/p>
云五娘頓住腳,扭頭看云家遠,“哥哥,這是娘的意思?”
“不!不是娘的意思,也不是我的意思。但卻是客觀的現(xiàn)實。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你先選擇了遼王。”云家遠看著五娘,“保全你,關系著金家的未來。所以,你幷不是無用的?!?/p>
云五娘長出了一口氣,“哥哥這么說,我心里好過多了?!?/p>
山下的小院,云五娘重新梳洗,換上錦衣華服,云五娘自己都覺得陌生了。
海石幾個還真沒見過什么是大家小姐,如今見了云五娘轉眼跟換了一個人似得,頓時驚為天人。
“別這么盯著姑娘看?!贝壕滦÷曁嵝训溃凹依锏墓媚飩€個都是這樣的。慢慢你們就習慣了?!?/p>
寬大的袖袍,迤邐的裙擺,蓮步輕移,端莊華美。
“走吧!”云五娘說著,就走了出去。
云家遠也換了一身錦袍,馬車已經(jīng)準備妥當了。
看見云五娘又成了大家閨秀,云家遠含笑點點頭。說心里話,他還真擔心妹妹再也變不回來。
馬車晃晃悠悠,走的幷不急切。等到了云家,已經(jīng)過了午時了。
才三個月而已,為什么有一種特別陌生的感覺呢?
馬車在大門口停下來,云五娘在車上跟云家遠道別。然后在他的注視下,馬車從側門進了云家。停在了二門門口。
紫茄帶著毛豆幾個小丫頭,在這里迎接。
“姑娘,先回院子,還是先去請安?”紫茄問道。
一進門,就感覺得出來,家里的氣氛十分的壓抑。下人們不敢高聲說話,連腳步都輕了幾分。
“先回院子吧?!痹莆迥锾_就走。
請安什么的,不急。
院子里,這些丫頭打理的不錯。才簡單的梳洗,換了衣裳,榮華堂老太太叫打發(fā)春桃過來,請云五娘過去吃飯。
“知道五姑娘今兒回來,老太太特意將午飯推遲了。想等著姑娘回來了,一道用?!贝禾沂忠笄诘牡?。
“這倒是我的罪過了?!痹莆迥锲鹕恚澳蔷挖s緊走吧。”
她看了紫茄一眼,紫茄就默默的跟在云五娘的身后。小聲道:“聽說國公爺昨晚歇在榮華堂,今兒還沒有離開?!?/p>
那就是急著要見自己的幷不是老太太,而是云高華了。
雖然想到消息會傳出來,沒想到會這么快。云家這么迫不及待的想打聽。他們又想從中謀劃什么呢?
云五娘臉上帶著清冷的笑,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