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大概先要做的,就是有富足的生活條件,讓她跟著自己不會受苦。
“明天,咱們就慢慢的往金陵走?!庇谥液涌粗哪?,“你身體不好,但是咱們走慢點應該無礙。你別多想,我是想著你說你過年前會回家,如今年已經(jīng)到跟前了。若是再遇上水路不好走的時候,還得耽擱時間,所以,咱們盡快出發(fā)吧。你先歇著,我去安排?!比缓螅杆俚膹拇摾镒吡顺鰜?。
四娘愕然的看著于忠河走了出去,這么答非所問是什么意思。
而此時的云順謹正拿著金家遞來的消息,露出沉思之色。
信上詳細寫了救自家四娘的這位于忠河的信息。
要論起出身,這位倒也不算是無名之輩。他的父親雖然只是江湖草莽,但是他的母族卻也是江南望族。先不說關系的好壞,只從血統(tǒng)上看,說起來也算是能裝點門面。
人品上,金家的人說上佳,那就是沒有什么大的毛病,比如嗜賭成性,貪杯好色等等,都跟他不沾邊。
能力方面,信上沒下定論。只是將漕幫最近長老爭幫主職位的額事詳細的說了說,單就這一件事,就能看著這于忠河還真不是心里沒有成算的人。
他先將自己心里的冒出來的某種念頭壓住,拿著信快步回了內(nèi)院。自家媳婦再聽不到閨女的消息,大概真的會瘋魔的。
莊氏無力的靠在榻上,身上搭著薄褥子。見了云順謹也不起身,只是拿眼睛瞪著他看。
云順謹將手里的信揚了揚,“平安!”
莊氏蹭一下坐起來,搶過信粗略的看一遍,再三確認四娘沒有受到一點傷害,而是被船上的啞姑姑照顧的時候,莊氏就雙掌合十,直念阿彌陀佛。
莊氏又是起來給菩薩上香,又是給四娘收拾屋子,好像這些日子的不舒服從來都沒有過。
直等到晚上睡下了,莊氏才小聲問云順謹,“你說這信上的于忠河,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云順謹翻了個身,背后莊氏,反問道。
“我說你這人裝什么糊涂???”莊氏就用胳膊撞他的背,“我說的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云順謹不耐煩的往外面挪了挪,“你什么都沒說我知道什么啊我?”
莊氏又擰了云順謹一把,“叫這于忠河做咱們家的姑爺,你瞧著行不行?”
云順謹哼笑了一聲,“你這是半晚上的發(fā)癔癥呢吧?”
莊氏跟著一嘆,“咱們四娘雖說沒啥閃失,但咱們信,外面的人不信啊。咱們本來說,想給四娘找個家世不顯的,只要對閨女好的,人口簡單的就行??墒浅隽诉@事以后,再跟門第低的結(jié)親,人家會怎么想,肯定想著咱們四娘有什么不妥當,是不是已經(jīng)不是……就算成了親,證明還是黃花大閨女,可是這事能滿大街的去宣揚澄清嗎?留下這么個話柄叫人家指摘,咱們家姑娘又是一點委屈都不肯受的性子。平日里玩笑話惹她不高興了,她都撂臉子。更何況這樣的閑言碎語。就算姑爺好,可一年兩年沒事,誰能保證十年八年之后,還沒事呢?就這還得跟撞大運似得,真遇上有心胸的姑爺才成啊。我這左思右想,倒不如這個于長河靠譜。兩人之間,先有這救命之恩,后有了以身相許,多好的事。再說了,這信上不是說了嗎?身高長相,本事,能耐,都不算差。唯獨就差在出身上。可不是還有一句話,叫做英雄莫問出處嗎?老爺現(xiàn)在的官職,提攜自己的女婿,難道誰還能犯了王法?要不然,我寫信給雙年,看看簡親王能不能給他在京城謀取個差事。他又無父無母,就算沒有產(chǎn)業(yè)也不要緊,咱們給置辦就成了。反正咱們至今只有一兒一女,孩子少,多個女婿就當是兒子。怎么著都不吃虧不是?關鍵是,四娘不必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p>
云順謹將被子往上一拉,這些他都想過,可是,一方面,沒見到這個于忠河的本人,自己不能輕易下結(jié)論。二是,也要看人家的意愿。這世上強扭的瓜從來就不甜。
若都合適,倒也不是不行。
再說了,他的前程,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謀劃。
在戚家蠢蠢欲動,而朝廷卻沒有水師可以阻擋的情況下。漕幫能在大江上縱橫,不管是現(xiàn)成的船只,還是精通水性的人手,只要武裝起來,可不真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水師。
朝廷不用費一兵一卒一文錢,就能拉起這么一支勁旅??筛冻龅拇鷥r也僅僅只是皇上給予于忠河的封賞罷了。
這件事,不管是對誰,都是有好處的。
若是能如此,四娘嫁給他,也不算低就了。
但這都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于忠河自己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