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明眼睛一閃,道:“我還真不知道?!?/p>
“呵呵?!痹萍疫h(yuǎn)笑了兩聲,眼睛一閉,就不再言語。宋承明的嘴里只怕真話也不多。
“不是我不實誠,而是我也只是猜測?!彼纬忻鞯穆曇舻拖聛恚溃骸凹热荒阆胫?,告訴你也無妨。”
云家遠(yuǎn)睜開眼睛道:“要是為難,就算了?!?/p>
宋承明看著云家遠(yuǎn),道:“其實你要是知道當(dāng)日在宮里的情形,就該猜出來的?!闭f完,見云家遠(yuǎn)目露不解,就道:“你不覺得皇后的所作所為甚是奇怪嗎?”
“皇后!”云家遠(yuǎn)愕然了一瞬,然后恍然,“你是說,這羅剎可能跟皇后,跟靖海侯戚家有關(guān)?!?/p>
“皇后當(dāng)日在宮里,被刀劍架在脖子上,都沒有絲毫的懼色。端是國母風(fēng)范。即便最后受傷,也是她自己刺傷的。如今細(xì)思量,你不覺得有趣嗎?!彼纬忻餍Φ馈?/p>
“你是說,當(dāng)日皇后是在演戲。她不害怕,是因為她早就知道那些人不會傷害她。要不然,一個手無縛鶏之力的人,即便對方再怎么不防備,想要完好無損的脫身都是不可能的?!痹萍疫h(yuǎn)豁然站起,還真是有這種可能。
“靖海侯的姐姐,是你的親祖母。云高華的原配妻子。既然云高華知道金家的事,那戚家有金家的消息,會不會就是從云家得到的呢。而且,你別忘了,戚家的根本一直在沿海,而羅剎,包括她身邊的道姑,你若是見了她們的膚色,你就知道,那一定是常年在海邊的人才會有的。我追著羅剎,查了她們的飲食采買的店鋪。采買最多的,就是海里的干貨。什么都騙得了人,但一個人長期形成的飲食習(xí)慣卻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若說靖海侯戚家,一點都沒參與,我是不信的。如今六皇子即便年紀(jì)還小,但戚家和皇后哪里就會真的甘心,俯首稱臣?!彼纬忻鹘釉捊忉尩馈?/p>
“怪不得,有人能乘機(jī)毀了皇貴妃的容貌呢?!痹萍疫h(yuǎn)冷笑道:“這該是那位皇后私下里下的命令吧?!?/p>
“要不然,那樣的危險關(guān)頭,誰會冒險做這樣的事。一定是那個幷不為自己的安危擔(dān)心的人?!彼纬忻魍嫖兜牡溃骸皻葸@樣的手段,必然女人的伎倆。這個人不僅跟皇貴妃之間仇恨頗深,而且更有膽子實施報復(fù)。人為什么會有膽氣,膽氣來自于底氣。皇后無疑是一個有底氣的人。不論是她自身的身份,還是當(dāng)時的事態(tài),她都是占著底氣的?!?/p>
云家遠(yuǎn)看向遼王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敬佩,道:“不想,王爺還是一個觀察入微的細(xì)致人?!?/p>
宋承明一笑,道:“這話太客氣了。不是我細(xì)致,而是皇后的破綻太多了。我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在戰(zhàn)場上,人離死亡的距離是最近的。我從沒見到過真正不怕死的人。我怕死,大家都怕死。一個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卻悍不畏死。這就太假了。何況,她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兒子要照看,她就更會惜命。怎么會一點害怕都沒有呢。有時候,權(quán)位越高的人,放不下的東西就越多。就越是舍不得死呢?!?/p>
云家遠(yuǎn)一笑,這話也算是真理。
夜幕慢慢的垂下,金夫人坐在正廳,大嬤嬤站在一邊,像是再等什么人。
“該來了吧?!苯鸱蛉宿D(zhuǎn)著手里的茶杯,低聲道。
“應(yīng)該是快了。”大嬤嬤回道。
話音才落,就聽見腳步聲,跟著兩個黑衣人身后,就跟著一個穿著大斗篷的人。
“金夫人,幸會。”說話這人掀開斗篷,不是靖海侯戚長天又是誰,
“倒是不遮掩了。”金夫人隨手指了對面的椅子,就道:“坐吧?!?/p>
戚長天微微一笑,道:“叫金夫人看笑話了?!?/p>
“說吧,你想得到什么,又能付出什么。都說明白了,我才知道這生意能不能做?!苯鸱蛉说哪樕蠜]有絲毫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本就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樣。
戚長天挑挑眉,三十多歲的男子也正是有男人魅力的時候。他長相偏于剛硬,可能是常在海邊的緣故,皮膚有些黝黑。不過看著金夫人的眼神卻閃著亮光。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是帶著一種遇見同類的欣賞,他道:“我要金家的協(xié)助,全力協(xié)助?!?/p>
金夫人一個冷眼過去,“好大的胃口?!?/p>
“您會答應(yīng)的。”戚長天笑了一下,“不讓夫人瞧瞧戚家的勢力,夫人怎能放心跟我們合作?!?/p>
“你對羅剎倒是有信心啊?!苯鸱蛉艘恍?,就道:“若真是這樣,你也未免太小看金家?!?/p>
“令公子小小年紀(jì),確實有不凡之處。”戚長天笑道:“但是令媛……”
“你派人去了云家!想拿我女兒威脅我不成?!苯鸱蛉嗣嫔焕?。
戚長天微微一笑,端起了桌上的茶。金夫人攥緊的拳頭,慢慢的松開。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可不是看上去那般的無害。
云五娘今兒在菜園子里忙了一天,還真是乏了。吃過晚飯,早早的就梳洗完,躺在炕上。水蔥守夜,只在外間睡了。
初春,半夜的風(fēng)還是冷的。當(dāng)窗戶里有風(fēng)灌進(jìn)來,云五娘就醒了。她還以為是遼王宋承明又來了。可緊接著的鉆進(jìn)鼻子的若有若無的脂粉味,卻叫云五娘心里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