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她,有些無奈,卻知曉她方才所言句句在理。
徽妍性情寬和而有見地,講起道理有條不紊,理直氣壯,便是面對上位者亦不卑不亢。這在很早的時候,皇帝就領(lǐng)教過,也覺得她與眾不同。但好也在此,壞也在此?;实塾X得,她教訓(xùn)起自己的時候,跟對付蒲那和從音并沒有什么兩樣,而自己也全然像個小童,一句也反駁不了。
心底嘆氣。自己興沖沖的跑過來,原本以為她會很高興……
“知曉了?!彼f。
徽妍見他神色勉強,還想再說,皇帝又好氣又好笑,瞪著她,“堂上那么許多人,你還待嫁,朕在眾目睽睽之前來見你,傳出去旁人如何想!”
徽妍躊躇片刻,知曉亦是如此。
臉倏而熱起來。
她看著他,雖然坐得隔著些距離,卻能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蘭湯的香氣。她知道皇帝每每出了大汗,都要以蘭湯擦拭,這是他的習(xí)慣。
“陛下……剛從上林苑回來么?”徽妍問。
“嗯?!被实圩约旱沽艘槐?,聲音悶悶。
他的側(cè)臉上滿是不高興,似乎自己才是對他無禮的人,徽妍窘然。
“陛下惱了?”她小心地問。
“豈敢?!被实酆纫豢谒匆膊豢此?。
徽妍無奈,想了想,坐過去。
皇帝瞥她一眼,出乎意料,他順著挪開了。
徽妍訝然,又坐過去一點。
他再挪開。
徽妍哭笑不得,索性拉住他的袖子。
“放開。”皇帝扯了扯。
“不放?!被斟?。
“不放朕就治你的罪!”
徽妍抿唇,抱住他的手臂,“陛下便治罪好了?!?/p>
皇帝:“……”
他瞪著她。
她也望著他,一臉無辜。
皇帝無可奈何,忽然伸手,攬著她的要將她拉過來。
“教訓(xùn)了朕這么久,除了耍賴,便無別話可說了?”他捏著她的下巴,聲音惡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