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介懷,莫多想,若實(shí)在覺得不好應(yīng)付,裝作此事從未有過便是?!被斟?。
王恒撓撓頭,覺得也只有如此,撓撓頭應(yīng)了。
待得到了未央宮前,王恒要去向?qū)⒐賵蟮?,與徽妍告辭。二人分開,徽妍乘車從掖門而入,往漪蘭殿而去。
進(jìn)了宮門,徽妍還未上階,就聽到蒲那和從音在叫著她的名字,抬眼,只見二人從殿中跑了出來。徽妍忙將手上的物什交與宮人,張臂接住二人。
“舅父說你這兩日回來,你真的回來了!”蒲那笑嘻嘻。
“徽妍騙人……你說不貪玩,卻去了那么久……”從音卻眼圈紅紅。
徽妍忙用絹帕擦擦她的眼淚,笑著哄道,“我不是回來了,莫哭莫哭!”說著,讓宮人從包袱中取出弘農(nóng)的飴餳來。
二人看到白花花的甜食,登時目光一亮,從音也忘了哭了。眼巴巴地盯著徽妍將飴餳掰開小塊,遞過來,忙伸手接過,放入口中,未幾,露出甜甜的笑。
說了一番話之后,徽妍拉著二人上殿,看看殿中,只見用物齊備,應(yīng)有盡有,可見這些日子宮人都是盡了心。
待得吃完飴餳,徽妍摟著二人,開始算賬。
“聽說這幾日,王子居次在宮中總哭鬧,可有此事?”她問。
二人聽著,小臉一僵。
相覷一會,蒲那小聲道,“也不是哭鬧,就是問徽妍在何處……”
“我等都用膳了,也就寢了……”從音也怯怯。
徽妍豈不知這二人的把戲,自從認(rèn)識了皇帝之后,會強(qiáng)詞奪理了。她也不責(zé)備,卻收起笑容,看著他們,“王子,居次,我臨走前曾說,這宮中的宮人皆陛下派來照顧王子居次的,平日要聽話,不可為難。王子居次這幾日,雖也用膳就寢,可是費(fèi)了宮人許多勁頭?”
二人不說話。
徽妍語氣軟一下,道,“王子居次,可還記得在王庭時,你二人拾的那一窩小雀?每日辛苦照顧,衣不解帶。小雀若吃少了,夜里睡得不安穩(wěn),王子居次便擔(dān)心得膳也用不下。”
二人點(diǎn)點(diǎn)頭。
“記得。”蒲那說。
徽妍替他整了整衣服,道:“如今宮人照顧王子居次,亦是如此。你二人若總不聽話,她們便不得安寧,閼氏當(dāng)初是如何教導(dǎo)的?她說凡事莫總想著自己,王子居次忘了?”
蒲那和從音垂頭不語。
“日后……嗯,日后不這樣了。”過了會,蒲那道。
徽妍又看從音:“居次如何?”
從音臉紅紅,也跟著兄長道,“從音也不這樣了。”
徽妍看他二人還算誠懇,終于露出笑意,卻道,“還有一事?!?/p>
二人才松口氣,聽得這話,眼神又繃起。
徽妍瞅瞅殿外,低聲問,“陛下給你們說故事了?”
二人一愣,忙點(diǎn)頭。
“說的是甚故事?”
蒲那想了想,道,“說一個國君,一個大臣,三個武士。國君拿出兩只桃,賜給三個武士,三個武士就自盡了!”
“還有項(xiàng)羽和烏騅馬!”從音道,“項(xiàng)羽死了,烏騅馬也死了!”
徽妍聽著,哭笑不得。
“徽妍,”蒲那奇怪地說,“舅父說鯤鵬遇不見云中君。”
“舅父也說牽??椗o小牽??椗?!”
“那是他不曉。”徽妍微笑道,“這些故事,只有我知曉。”
兩個小童一臉了然。
“那王子居次,我的故事好聽,還是陛下的故事好聽?”徽妍再瞅瞅四周,將聲音壓得更低。
“你的!”二人再度異口同聲。
徽妍笑起來,將他們抱在懷中,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