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厲恒沒有回答,只是將他攬得更緊了,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蘇凌心里明白,是真的了。
他猜想,應該是他出門接通訊的時候,顧母得到了更詳細的資料。
“證據齊全,你不要想著辯解?!鳖櫮概瓪鉀_沖說著,手上用力,想讓顧厲恒放開蘇凌。
顧厲恒巍然不動,下頜緊繃,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顧母沒辦法讓他松開,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深深地無可奈何席卷著她,她松開手,手掌握拳,改拉為捶。
她捶打著顧厲恒肩膀,邊打邊流淚,語氣哽咽:“我為什么會有你這種兒子,你忘了你父親對你多好了嗎?”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她陡然拔高聲音,“你和他在一起,我還怎么有臉面對你的父親?你又怎么還敢說你他兒子?”
顧厲恒額頭的汗滴落到蘇凌臉頰,蘇凌伸手擦過,腦袋稍稍后仰,正待看清對方臉色,身上陡然一重。
他手撐地,急忙穩(wěn)住身體,慌忙喊道:“厲恒!”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突然陷入昏迷。
顧母愣了下:“阿恒?”她推著顧厲恒肩膀,“阿恒,你醒醒?!?/p>
蘇凌穩(wěn)住心神,迅速聯系救護車,想著顧厲恒之前的異樣,又通知了米爾。
救護車來的很快,前往醫(yī)院的途中,隨行醫(yī)生就給顧厲恒做了全身檢查:“身體沒有任何問題?!?/p>
“沒有問題怎么會突然昏迷?”顧母沉著臉。
醫(yī)生:“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我們會給他做更細致全面的檢查。”
蘇凌看著顧厲恒的臉,捏了捏鼻梁。
狗血的劇情不是主角必備的嗎?他明明只是書里的路人甲?。?/p>
不管怎么樣,他很清楚他的心意,他想和男神在一起,只是男神……
男神能毫不介意嗎?
直到顧厲恒被送到急診室,他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明明知道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他還是忍不住去想。
顧母面色不善地看著他:“阿恒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碧K凌說。
“你天天和他在一起,怎么會不知道?”顧母不悅。
蘇凌:“他平時很健康?!?/p>
正說著,米爾來了,顧母有些驚訝:“米爾醫(yī)生?!?/p>
米爾點頭,和她打了招呼。
顧母:“你怎么回來這里?!?/p>
蘇凌:“是我讓米爾醫(yī)生來的,”他看向米爾,指了下左邊走道,“我們這邊談?!?/p>
蘇凌和米爾去了左邊走道,蘇凌解釋:“厲恒哥一直都沒讓他母親知道他的情況,我也不好透露?!?/p>
米爾理解地頷首:“怎么回事?”
蘇凌將發(fā)生的事仔細的說了一遍,尤其注重顧厲恒的反應:“我當時就覺得他不太對勁,特別沉悶?!?/p>
他神色懊惱:“我應該多和他說話,調節(jié)一下他情緒的?!?/p>
只是顧母在,這一點很難做到。
“這和你無關,”米爾面色嚴肅,“我大概清楚怎么回事了,等會兒我和檢查的醫(yī)生聊聊。”
急診室的醫(yī)生沒多久就出來了:“病人身體很健康,昏迷是因為受了過度刺激?!?/p>
顧母一聽,立即看向蘇凌:“都是因為你!”
蘇凌心猛地下沉。
男神是因為外祖父害了他父親,受了刺激嗎?
米爾向來溫和的臉色有些嚴肅:“顧夫人,我認為這件事,很可能和你有關?!?/p>
顧母:“怎么可能?”
米爾沒有立即解釋,看向醫(yī)生:“您好,我是顧總的心理醫(yī)生,”他出示證件,“我想參與治療。”
醫(yī)生:“真是太好了,有了你的參與,治療就更簡單了。不過你得先辦理手續(xù)?!?/p>
米爾非常理解地點頭,跟著醫(yī)生辦理手續(xù)。
顧母立在原地,不可置信:“阿恒的心理醫(yī)生?阿恒怎么會需要心理醫(yī)生?”
蘇凌看她一眼,沒說話。
如果說他之前只是懷疑,剛剛米爾的話已經讓他肯定了,男神的心理障礙,和顧母有關。
醫(yī)生和米爾很快就制定了治療方案,顧厲恒被送到貴賓病房。
顧母看著米爾:“阿恒到底怎么回事?”
米爾:“他一直不愿意讓你知道,只是我和醫(yī)生一致認為,他的治療需要你配合。”
“他一直都有心理障礙,小時候沒有治療,長大后情況更加嚴重,但是沒有引起重視?!?/p>
“三年前,我成為你的心理醫(yī)生,在那期間,我注意到他的問題,你情況穩(wěn)定后,我提醒了他,他拒絕治療,或者說,覺得沒必要?!?/p>
顧母嘴唇發(fā)抖:“什么心理障礙?”
米爾:“表情,一切和外表有關系的方面?!泵谞柦忉屃艘槐椋筝p嘆口氣,“你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p>
“實際上,不僅僅如此,他幼時的經歷,在他心里留下了創(chuàng)傷,會因此失眠做噩夢?!?/p>
“你的打罵、質問、哭泣都會讓他緊張慌亂,笑容只是表象,他緊張的是笑后,緊隨而來的呵斥?!?/p>
顧母呆呆的:“怎么會,他從來沒有說過,”她語氣提高,“他那么強大,他是顧氏掌權人,不可能像你說的這么軟弱!”
米爾蹙眉:“顧夫人,這和軟弱沒有關系。實際上,顧總非常優(yōu)秀,在沒有見到他本人之前,我完全沒有感覺到他有心理障礙,他是個非常有魄力的掌權者?!?/p>
他補充:“和他同樣經歷的人,很難能做到他這樣?!?/p>
蘇凌心疼極了,男神那時才八歲,失去父親,母親嚴厲甚至精神還不太正常,周圍諸多不壞好心的人,這種環(huán)境,想想就沉悶。
顧母表情怔怔的,精氣神仿佛一瞬間被抽走,只留下一個空殼子。
她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
蘇凌詢問米爾:“要怎么讓他醒來?”
米爾:“你是關鍵,他很在意你,你和他多說話,配合舒緩鎮(zhèn)定的香品,應該會好很快醒來?!?/p>
“只是,”米爾頓了下,“受到過度刺激,醒來后,他的情況有兩種可能,變好或者更壞,一般來說,更壞的可能性更大,你要做好心理準備?!?/p>
蘇凌點點頭。
米爾看向顧母:“在不確定顧總醒后情況時,你不適合出現在顧總面前?!?/p>
顧母神色低沉,看了病床一眼,轉身出去了。
米爾在床頭放下香品后,和醫(yī)生一起出了病房。
蘇凌走到病床邊坐下,看了顧厲恒好一會兒。
男神閉著眼睛,眉頭緊擰著,昏迷也不安穩(wěn)。
他兩手抓著顧厲恒右手掌,低頭親了下:“你這樣躺著,我很擔心啊。”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說了很多告白的話,對方沒什么反應。
他捏了捏男神指尖:“我剛剛摔跤了,你只知道抱著我,都不問我手肘疼不疼,你這么呆!”
“疼嗎?”磁性暗啞的聲音傳入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