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郁和孔薇薇在校園里轉(zhuǎn)了一圈,喝完了奶茶后,兩人再次吐槽了兩句理綜之難,隨后一人回家一人回宿舍。
明天上午是數(shù)學,這是一門永遠出不了奇跡的學科,陸郁沒抱太大希望,晚上睡覺前把做過的題好好看了看,只希望明天的自己運勢不錯,最好能蒙中原題。
而且她希望,蘇徹千萬別再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蘇徹居然來的比她還早。
蘇徹嚼著口香糖,在慢悠悠地轉(zhuǎn)筆,五根手指輪番上陣,筆轉(zhuǎn)得跟花一樣,幷沒有看她。
陸郁硬著頭皮走過去,還沒坐下,忽然一支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她的腳邊,陸郁低頭看了眼,筆很眼熟,是她的。
“勞駕,撿一下?!?/p>
這筆筆帽已經(jīng)摔裂了,陸郁心疼地撿了起來,回過頭把筆遞給蘇徹時,整個臉都繃著,估計目光不大友善,蘇徹剎那間就讀懂了其中的意思。
“改天賠你?!?/p>
陸郁沒作聲,翻開錯題集,認真地看著題。
蘇徹無聲地吹了個泡泡,背靠在椅子上,雙手枕在腦后,窗外的陽光照在陸郁的頭發(fā)上,純黑濃密,不知是用了什么牌子的洗發(fā)水,隱隱透著沁人的香。
書真的好看么?
蘇徹沒來由地想。
離開考還有二十分鐘,考場里陸陸續(xù)續(xù)進了人,他們原本還吵著鬧著,但猛一見到后面坐著的蘇徹,頓時噤了聲。
蘇徹沒理他們,闔眼假寐。
這些二世祖?zhèn)兯闪丝跉?,起先還壓著嗓子說話,到后來不知是誰起了爭執(zhí),教室里一瞬間哄鬧了起來。
陸郁被吵得心煩意亂,看題也看不下去了,擰著眉嘆了口氣。
蘇徹自小以來聽力很好,這聲無奈的嘆息清晰地傳進了耳里,他慢慢掀起眼皮,起身,走到哄鬧的人群處,沒有說話,只是手按在了其中一人的桌上。
“小點聲,吵到我睡覺了?!?/p>
蘇徹嗓音喑啞,五根手指修長有力,手背上布著青色的血管,他平淡地說話,卻總帶著別人無法拒絕的威勢。
教室徹底靜了下來。
陸郁抿了下唇,唇色透著冷冷的紅,指尖按在紙頁上,許久都沒有翻頁。
蘇徹滿意地回座位,依舊是剛才的姿勢,慵懶地垂著眉眼,忽然他揚起了眉,頗為好奇地盯著陸郁的頭頂。
那里好像有朵黃色的小花,顏色淡淡的,像是一朵桂花。
這時,監(jiān)考老師帶著生無可戀的神色進來了,他微微有些錯楞,看到如此安靜的考場,有一個瞬間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要不是坐在最后的那兩人舉校聞名,他還真的要出去看看。
考試很快開始了,陸郁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今天的卷子似乎不太難,而且還真讓她蒙中了一道題,不是原題,但僅僅改了個條件,換了幾個數(shù)。
陸郁心情一下子輕快起來,伏在課桌上,筆下得飛快。
考完交了試卷,陸郁暗自估了估分,大概四十多能有,這給了她莫大的激勵。
陸郁坐在位子上收拾書包,蘇徹突然朝前探了下身子,長胳膊抬起來,惡作劇似的揪了一下她的頭根。
指腹碰觸到頭皮的一瞬間,陸郁仿佛觸了電,被碰到的地方開始發(fā)麻,一直麻到了心坎,整個人楞在了原地。
陸郁甚至能感受到蘇徹灼燙的鼻息,帶著嚼過口香糖后清冽的薄荷香氣。
等反應過來蘇徹在做什么,陸郁臉燒得通紅,剛想逃開,耳邊卻傳來蘇徹清冷的聲音。
“別動,你頭上有條蟲子?!?/p>
蟲子?怎么會有蟲子?
兩個疑問剛在心頭冒出來,蘇徹已經(jīng)捏著那朵桂花退回了原位,懶洋洋地說:“現(xiàn)在沒了?!?/p>
陸郁只覺得他在故意找茬,深吸了口氣緩解身上的奇怪感受,收拾好書包,慌慌張張地逃了。
蘇徹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倉皇失措的背影,不由笑了聲,舉起手看了看指尖的小小桂花。
黃色偏橘,還散發(fā)著一縷清香,味道好聞得很。
蘇徹撕下桌角的考號,把桂花放在上面,輕輕折好,放進了口袋。
之后,他雙手揣在褲兜里,拿起桌上摔壞的筆,出考場時心情愉快。
等下午考英語時,陸郁提前半個小時來了,她中午沒睡好,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蘇徹還沒來。
陸郁疲憊的神色總算輕松了些。
她趴在課桌上小憩,忽然耳邊嘩啦啦一陣響。
陸郁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瞬間被桌上堆的黑漆漆的筆嚇了一大跳。
蘇徹站在她桌前,手里轉(zhuǎn)著個空袋子,瞇著眼說:“說好了賠你,這么多夠嗎?”
陸郁望著桌上大約有四五十支的筆,十分無語。
你怎么不去把文具店買破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