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覺,他只知道,他看著她笑,他也很歡喜。
“一一……”
一一是阮相宜的小名,只有何煦以和爸爸這樣喊過她。
可她不記得上一次何煦以這樣喊她是什么時候了,或許去年,或許更早。
阮相宜繼續(xù)往前走,“我真的吃過了。”
何煦以緊緊地抿唇,沉默地跟了上來。
過斑馬線的時候,阮相宜沖得太快了,綠燈的最后幾秒沒有趕上,直接跳到了紅燈。他下意識伸手擋著她,手臂橫亙在她面前,連帶著靠近,有少年身上獨(dú)有的清新氣息,淡淡的檸檬香。
她驀地想起之前,他和許恬站在一起的畫面。
她下意識地推開他,帶了點(diǎn)力道。
何煦以看了過來,“怎么了?”
“沒什么?!比钕嘁说貞?yīng)了一句。
兩人繼續(xù)往學(xué)校的方向走,何煦以想開口了好幾次,都沒能說出口。
最后他似是下定決心一般,“之前是我不對。”
“嗯?”
“我對你說話太沖了?!焙戊阋韵氲剿统藤驹谝黄穑湍夭皇娣?。
程冽這人他也有所聽聞,泡妞打架,之前就一直纏過阮相宜。
起初她不理程冽,可是最近……兩人走的越來越近。
是他親自聽到的,隨后自己也瞧到了。
“你……和程冽怎么回事?”
“沒怎么回事?!比钕嘁擞X得他真的很奇怪,以往冰著張臉,話要有多么少就有多么少。
結(jié)果呢,現(xiàn)在她按照他話里的意思不去煩他了,他又跟塊狗皮膏藥一樣蹭上來,想甩都甩不掉。
何煦以聽了心下驀地松了一口氣,“今天放學(xué),我們一起回家。”
“不了,我有人約?!比钕嘁嗽僭趺礃?,也不想讓別人誤會,況且他現(xiàn)在也不是沒有人陪的樣子。
何煦以聽了心中一緊,“程冽?”
阮相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啊,幾個女生?!?/p>
之前那幾個圍堵過她的小太妹后來還是尾隨過她幾次,被阮相宜毫不客氣地揪出來以后,紛紛表示冤枉,只是想來護(hù)送她。
阮相宜不明白一夕之間,怎么就有這么多人想來送她回家。
那幾個太妹一反最初見她的囂張模樣,反倒是吹起了彩虹皮,整天“阮姐牛皮”地喊。
有一次小太妹隊伍和程大兄弟隊伍相遇了,為了爭奪起她的“監(jiān)護(hù)權(quán)”,大吵了一架,就差沒有直接動手了,自那以后也是水火不容,分成了兩派。
男的和女的中間,阮相宜自然而然就選了女的。之后和那幾個小太妹聊天,倒也成了挺好的朋友。
眼下何煦以有些懊惱,覺得自己老提程冽也不太好。但是他又實(shí)在憋不出什么討巧的話來,只是輕聲問道,“今年我生日你會來的吧?”
“嗯?!边@么多年的交情在,何家又幫過他們家,去她還是會去的。
何煦以生日很快就到了,何家父母每年都要給自家兒子舉辦一場生日盛宴,來來往往的客人十分多。
阮相宜到了就像之前那樣,把自己的禮盒放在收禮物的地方,之后就退在一邊,靜靜地聽別人說話。
何煦以和自己的一些哥們站在一起聊天,少年郎意氣風(fēng)發(fā),萬事順意,這樣的天之驕子,異常迷人。
在場的女生不多,沒有人敢徑自上前搭訕。
許恬今天也來了,兩人對視的時候,阮相宜點(diǎn)了點(diǎn)頭。
和往年沒有什么不同,其實(shí)這樣的生日宴會,也是何家借著機(jī)會,和一些生意上往來的人進(jìn)一步打交道。
阮相宜待了一會兒,聽到何母和別人討論何煦以的成績。
何母聽到對方的夸贊,一臉驕傲和自得。
她想起兩人之前第一次冷戰(zhàn)的樣子。
之前他曾提過自己想去中科院,問她要不要和他考同一座城市,她成績不說特別好,但是去和他同一座城市的其他好大學(xué),也是綽綽有余的。
那時候她猶豫了,就是這份猶豫,何煦以之后那幾天一次也沒理過她。
她心中冥冥覺得自己說錯了,后來找上他,說自己會考慮去往首都,讓他不要生氣了。
現(xiàn)在……
她只想圓一次夢,即使以后不是去當(dāng)模特,但是也有別的出路。
切蛋糕的時候,大人都沒有圍過來,這些同齡的圍在一旁,等著何煦以分蛋糕。
他深深地看了阮相宜一眼,然后許了愿。
之后他切好了第一塊蛋糕,直接遞到了她面前。
阮相宜有點(diǎn)詫異,但是也沒扭捏,接了過來。
以前何煦以過生日,根本就沒親自切過蛋糕,對于何父何母為他舉辦的生日派對,他也向來不感興趣。
阮相宜不怎么喜歡吃蛋糕,吃了兩口,無聊地抬眸。
撞上了何母探過來的幽幽眼神。
派對結(jié)束之后,何父何母累了,都去洗漱睡了,何煦以卻還待在樓下。
他看也沒看,撥開那些花里胡哨的禮物以后,直接鎖定一個禮物袋。
這是手工編織的細(xì)軟手袋,摸起來很舒服。
往年都是這樣的款式,顏色不同而已。
何煦以打開了手袋,在里面摸到了一支鋼筆,牌子是他喜歡的,很貴。
一旁還附贈有阮相宜的親筆信箋——
“祝前途一片光明?!?/p>
這句話相比之前阮相宜定時的,每年一封的,生日祝福長信來說,涵蓋的話少得可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
何煦以輕輕地皺了皺眉。
他的手復(fù)又探進(jìn)禮袋,意料之外的是,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何煦以將整個禮袋抖開,幾乎是翻了個底朝天,沒有再多余的東西了。
他鍥而不舍,將其他的禮物撥亂去找,一無所獲。
今天阮相宜放下了這個禮袋之后,他的視線也便緊緊地鎖著。
根本沒有人來碰過他的這份禮物。
但是他現(xiàn)在,找遍了、翻遍了、地毯式搜羅遍了,也沒有看到那個布偶。
那個阮相宜每年都會親手給他做的。
小熊布偶。
作者有話要說:禿頭:嘿嘿,嘿嘿
何冰冰:你還笑!還我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