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求多福的原因很簡單,卞承軒是個顏控,深度,特級。
他是兩人共同認識的一個朋友,打小在海外上學,回國次數(shù)寥寥可數(shù)。
他不是gay,但是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比純gay情敵還要棘手煩人。
更惹人煩的是,卞承軒和江景白之間還有那么一丁點兒的聯(lián)系,這點聯(lián)系間接導致了他和南鉞的一段“孽緣”,提起來雙方一齊臉綠的那種。
卞承軒要是真和江景白碰上面了,南鉞怕是能臉綠到明年開春。
掛斷電話,南鉞漸次整理好儀表,離開主臥。
江景白換完衣服就進了廚房,此時正系著圍裙,戴著隔熱手套,準備將兩份蒸蛋端出蒸鍋。
南鉞放慢腳步,遠遠看他長嘆一口氣。
南鉞拐進島臺,沒等靠近置有圍裙的掛架,江景白便出口喚住他:“南鉞,幫我給蒸蛋淋些調料?!?/p>
南鉞應聲,凈手照做。
鮮亮的醬汁鋪上平滑嫩軟的蒸蛋表面,未散的熱氣蒸騰著汁水的香味,聞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弄好了就端出去吧,小心燙?!苯鞍妆硨λ?,把面條下進鍋里,“今天吃些清淡的,不用做太多?!?/p>
潛臺詞是他馬上就做好了,讓南鉞去餐桌等著。
不得不說,江景白的廚藝比南鉞好出太多了。
南鉞是半路出家,只學了江景白喜歡的幾個菜樣,短時間里搞不懂變通。
江景白所擅長的自然要比他多得多,簡單一份湯面就能做出南鉞之前沒吃過的口味。
南鉞擺好碗筷,坐到桌邊,安靜等人出來。
廚房里飯香繚繞,江景白的背影融嵌其中,光是看著就讓人身心熨帖。
家里氣氛溫馨得不太妙。
南鉞視線凝在江景白清瘦單薄的后背上,腦間重播耿文傾剛剛和他說的那些話,險些產(chǎn)生全盤托出的傾訴欲望。
可惜氣氛到了,時機不給面子。
旺季在即,今天周一,江景白當了兩天甩手掌柜,店里攢了一堆攤子等著他收拾,沒那么多時間留給南鉞提前交代。
江景白趕到花店沒有個緩沖,馬達直接發(fā)動到最強狀態(tài)。
他忙得恨不能有三頭六臂,能給他搭把手的林佳佳偏偏上午還沒有準時到店,臨近十一點才臉色不大好的拎包癱進柜臺后的懶人椅。
“你……昨晚沒睡好?”江景白抽空在她臉上打量。
林佳佳今天起得晚,著急出門,沒有化妝,膚色比日常黃了些,額頭還爆了一個紅鼓鼓的痘痘,典型睡眠不足的表現(xiàn)。
“兩個消息,”林佳佳頂著兩窩淡淡的黑眼圈,沖他比了一個“耶”的手勢,“你想先聽哪一個?”
耿文傾對林佳佳定位準確,她平時閑著無聊真的就喜歡水水論壇,刷刷微博,再不然巴拉巴拉朋友圈,淘點有意思的東西樂呵樂呵。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生活不易,社會壓力獰惡擊垮了她脆弱稚嫩的少女肩,只能靠沙雕網(wǎng)友拯救一下這個樣子。
江景白是林佳佳近兩年唯一保證交集頻率的朋友,還和她每天在花店里低頭不見抬頭見,往日沒少聽林佳佳在他耳邊瞎叨叨。
現(xiàn)在聽對方進門就沖他來了這么一句,江景白只當林佳佳又犯了懷揣八卦不吐不快的老毛病,忙里偷閑地看她一眼,目光里飽含敷衍的洗耳恭聽。
林佳佳這次卻不走常規(guī)流程,沒有直接拉開話匣子:“江老板,麻煩你端正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你沒注意到我今天的眼睛有多莊重嚴肅嗎?”
江景白分劃當日工作的輕重緩急,耐心為店員解釋說明,有條不紊地逐一交代出去。
手頭事情暫且清算完畢,江景白回身提起被林佳佳頂在肚子上的單肩包,幫她放去幾步開外的柜臺:“有注意到你左眼里好像有圈紅血絲?!?/p>
“我他媽昨晚四點鐘才睡,睡前還忘了關早上六點半的鬧鈴……沒有才怪呢?!绷旨鸭烟痔撎撐媪讼伦笱?,沒好氣地抱怨道。
江景白略微俯身,仔細瞧了瞧,和聲對她說:“今天你就別忙活了,交給我就好,等等吃個午飯,回家休息去吧?!?/p>
熬夜耗費的精神光靠賴床可補不回來,回籠覺睡得越久,頭腦反而越是混沌,與其在店里頹喪一下午,還不如回家歇著,保住翌日的精神頭。
店長溫柔體貼成這樣,林佳佳有脾氣也發(fā)不出來了。
江景白勸完她,開始查看電腦里前兩天的交易記錄,粗略對接下來的花材供應進行預估調整:“睡前少玩手機,影響睡眠品質,還容易失眠。”
話音落下,他腦海里不由浮現(xiàn)出南鉞晚間對他沉聲說話的專注模樣,流覽表格的眼睛慢慢彎了起來。
“失眠?我失眠?對不住,我縱橫修仙界數(shù)十年,從來沒遇見沾了枕頭閉上眼,超過五分鐘睡不著的煩惱?!绷旨鸭烟孀约恨q白,“要不是昨晚和網(wǎng)上那幫孫子罵上頭了,我怎么可能那么晚才睡?”
一提起那幫孫子,林佳佳立即重新燃起斗志。
“算了,我按先后順序告訴你那兩條消息是什么?!彼统鍪謾C,指頭在螢幕上劃劃敲敲,抻直了胳膊把手機按到柜臺邊緣,“你先看這個?!?/p>